皇帝没办法,他知道太后是怪他做事不干净,一直惯着贤妃,纵的她们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好好约束,瞧着,这下出事了,真是该。
他摸着鼻子,稍加辞色,道:“儿子知道错了,还请母后处理这事。”
太后目光森然:“听说那个贼人还没有处死?皇帝,你女儿可还活着呢。”
不是元雨霏死,就是那个人活,孰轻孰重皇帝自有掂量。
皇帝羞愧,垂手连声道:“儿子糊涂,这就着人去办。”
“记得厚待那家人,毕竟是天家的事。”太后静静地看着窗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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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果断,不愧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女人,元扶歌心里暗暗佩服着,如果自己也想她这样,那上辈子基本没有沈家什么事了。
太后靠在罗汉床上喝了口茶,看了几眼沈淮序,瞧着他那副假正经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下,道:“沈淮序,长公主你是要不下了,如今闹成这样你预备怎么收场?”
沈淮序一口气顶在胸口,沉声道:“臣没有害表妹,臣宁愿去死,也不愿被冤死。”
太后不假思索地喝道:“好,不愧是丞相之子,将东西端上来!”
侍女从后面端上来一个托盘,她指着上面的瓶瓶罐罐,道:“你挑一个吧,不会让你有痛苦的。事后哀家会告知丞相,这些都是世子做的,也算洗干净了雨霏的名声。”
沈淮序脸色苍白,他没想过太后会这样,看着托盘里的毒药,身子不禁颤了一下。
贤妃也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痛呼一声,磕头道:“太后饶命啊,是淮序不懂事顶撞了太后,看在臣妾的哥哥为国不辞辛劳的份儿上,您就饶了他吧。”转而她又摇晃着沈淮序,哭着道:“淮序啊,你就认了吧,左右你都是要娶雨霏的,难不成你想顶着谋害皇室的罪名在长安城屈辱死去,让所有人诟病我们沈家吗?”
沈淮序喉头一顿,委顿在地上,泄了气。
天家皇命,不可违抗,这就是他的命。
“姑姑放心。”沈淮序拍拍贤妃的背安慰。
他直起的身子慢慢弓下,机械开口:“臣,心悦五公主许久,对不住长公主厚爱,现求娶五公主,求陛下,太后成全,臣不胜感激!”
他磕下头,不甘地攥紧拳头,这青天白日,宫廷深处,阴谋与权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是他技不如人,失了先机。
贤妃见事情有了转机,当下保住侄儿是为重要,其他的往后再说。
她连忙跪下,道:“淮序与雨霏情投意合,求陛下太后成全。”
太后一改刚才的严肃,叠着双手扬起笑脸,转头对皇帝道:“陛下你看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事,咱们总不能不允吧?”
皇帝讪讪而答:“是的,儿子也觉得甚好,只是对不起我疏晚了。”
他还在试图强扭太后的强硬,不想太后竟打起了马虎眼,忽略了他的意思。
“诶,此言差矣,”太后示意人将一支玉簪赐予元扶歌,道,“我孙儿福薄,别难过,皇祖母会为你安排的。待过几天开场马球会,请遍长安的才俊豪杰都来跟我孙儿相看,不愁找不着好郎君。”
贤妃趁机塞话:“是啊,是啊,等到时候叫你的那些妹妹都陪着你去,你们好有个伴儿。”
“父皇不必担心,为了江山社稷,女儿是愿意的。”元扶歌敛眸,跪下。
这位天子在母亲脸色下办事,况自己又是个爱面子的主儿,怎么可能会一直让太后拿捏。等过段日子,护国将军陆江知归来,他势必会培养自己的势力,除掉太后这个心腹大患。到那时,自己可要多做打算了。
她接过玉簪,掩住明亮的眸子,苦笑:“沈世子,你我无缘,日后还望君安好。”
沈淮序看着她的表情,心头突然涌出一丝后悔,好好的一桩婚事被他和表妹作没了。他惋惜道:“愿长公主安好,日后相见还请公主不要见怪的好。”
元扶歌心下畅快,眼神狡黠,道:“日后,你便是我的妹夫,你待雨霏好你,那我自然待你是好的。”
沈淮序纳闷儿,平日里传长公主深居简出,平淡乏味,竟都是骗人的。今日站在他面前的这样通透的女子,自己竟然生生错过了,平白失去一个妙可人。
他不住地懊恼自己的鲁莽,怨怪表妹的不懂事,更恨太后的强硬。
他发誓日后定将三皇子扶持上位,这位妙人他无论如何人都要得到。
这样想着,沈淮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勾唇道:“那就,请长公主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