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拖出千回百转的“喂”,藏了浓烈的酒气。
Yvonne已经得知面前这位陌生男生的来意,便先对凌澜说了重点。
前面几句和Andrew猜的无异,文泽禹心情低落,拉着Yvonne去蹦迪,二人一边喝一边甩头,没过多久就站不稳了。Yvonne无奈便劝拉他回家,他好不容易听劝,却在走出舞池的路上碰到Andrew约会过的一位亚裔男生。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两个喝得烂醉的情敌。不出意外三言两语就争执起来,等Yvonne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对面那人已经将酒泼到了文泽禹身上。
两边的朋友立刻开始拉架,终于在保安到达之前结束了这场闹剧。文泽禹却站在门口叫嚷着要给Andrew打电话,翻了浑身上下几个口袋,根本找不到手机的踪影。
Yvonne也毫无印象,只在今天出发的路上见到过,至于摇头晃脑的时候不慎丢在哪,或是被人摸走了,亦或者刚才推推搡搡中掉在了舞池里,她也没什么头绪。
夜店的工作人员说散场后可以帮忙看看,于是他们等到了一点散场,等得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文泽禹的酒意都渐渐消退了。结果却令人失望,手机没找到。也只好求助在夜店的其他国人同学帮忙叫了Uber,才得以送文泽禹回家。
这是凌澜从前最反感的桥段,不过这些年荒唐事见多了,况且当事人是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她仍然有十足的耐心听完。同时给文姨发了信息,说文泽禹找到了,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手机丢了。等他安顿好一切,一定会和她联系,只是时间可能不确定。
陆理听了这些,则默默把导航取消,改为回家。
凌澜见到文姨几句激动的感谢,便很负责地在挂电话前提醒Yvonne,充了电就给文姨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安全。
Yvonne眼下正焦头烂额,没想到只是手机丢了几个小时而已,文姨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几小时车程外的凌澜都出动了不说,面前还来了个凌澜也不认识朋友的朋友。此时只想快点安顿好文泽禹,便对电话敷衍了两句,说会给文姨发信息。
“Yvonne,如果可以的话,等等还是打个电话吧。”凌澜的语气强硬,心想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你是玩傻了吗,不知道文泽禹的情况,还是体会不到对方有多担心?于是解释了句,“我是想说,亲自让文姨听到声音,她才好放心吧。”
陆理对此颇为赞同,只是有些意外,凌澜不像看起来那般冷漠,不把人情世故放在眼里。其实能够把握细节,也有心思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第一天见她时就隐隐产生这种直觉,她的内心不乏热情,甚至是充沛的饱满的,只是能见到的人可能不多。
直觉真是件神奇的事,有时和事实完全不符,但最终会呈现在眼前。
Yvonne最终是答应了,把电话还给Judy,扶文泽禹回了家。
陆理对Judy连番道谢,这下人情欠下,那句“到加州再聚”就可以成真了。他主动提出Judy有时间可以来旧金山附近玩一圈,一切全包。
Judy倒不觉得今天这场临时提溜是多大的麻烦,尽管这里国人不少,但工作中没什么社交圈,生活比读书时单调不少。于是一边走出公寓楼道,一边和这位老朋友聊起了近况,比如几句不咸不淡的工作后,就关注到各自的感情状况。
“什么?你去新学校也有三个月了吧?还没有鱼吗?不应该啊?你在逗我吗?”公寓大堂空空荡荡,回音把Judy的惊讶放大。
“真的没有啊。哎,之前沉迷学习。”陆理话说了一半,之前沉迷学习,现在和以后则巧妙留白,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看了眼身旁的凌澜。
她正在急速敲手机,他不小心瞥见她屏幕上陈微然那张艺术照头像,原来是在和然姐汇报情况。
与此同时,她半边嘴角向上勾了勾,不知是满意这回答,还是在嘲笑他。
Judy自然是没听懂那么多层,还忆起往昔,“之前托福班上追你的女生,你还有联系没?”
陆理和凌澜同时一怔,看向彼此。
陆理脱口而出,“早没有了呀,微信名叫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Judy则表示遗憾,“我倒希望以前哪个聊过的女生能把我捡走,你不知道啊工作了是不一样,不像在学校那样有那么多接触同龄同学的机会。不然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算了吧。我不需要。”陆理很是干脆,“你需要的话我帮你留意留意,我朋友倒是挺多的。”
“那行,就靠你了。”
几句互相的“嘲讽”后,Judy专心开车回家,陆理也就挂了电话。
窗外是惬意的幽静,他见凌澜坐在副驾上微笑眨眼浏览窗外的夜景,忽然心情不错,哼了两句歌。
凌澜从转音中猜测他好像有点天赋,多看了两眼。好像来的路上,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