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无疑让他成为全场焦点,目光从四面八方落在他身上,不过他也预料到了。憋了半个晚上,现下也没打算遮掩什么,只不过正要开口,一旁的陆理先插了话。
“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什么了吗?我错过了什么?”
这倒让James有点意外,他干脆微微起身,拎着椅子转了半圈,打算面向陆理。然而坐定再抬头时,发现那双深邃的眼睛还直勾勾盯着他,不免闪过一丝不对劲,陆总平时不算太八卦,今天怎么好奇心这么旺盛?
不过他也没多想,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抱怨,他室友也有加入的心思,默默在对面把音响的音量调小。
万事俱备,James开了口,“昨晚你不是上旧金山打游戏了么,吃完饭鹏哥也来了,我们就组德州来着。”
陆理不奇怪,他不爱玩这些,James则恰恰相反,所以James组德州局,通常是选择他不在的时候。
与此同时,直觉告诉他方海霖和这游戏挺搭。可能因为也没年长太多,在他身上没看到多少所谓职场精英人士的气质。但每每对视,也不难发现对方是个心眼不少的人,善于算计的人打德州吃不了亏,碰上James他们这些碰运气的主儿,搞不好还能小捞一笔。
“你也知道我们玩的不大,反正没LA那帮人那么大。一晚上几百上千刀的封顶了。”
没人插话,凌澜摩挲着美甲上的钻球,心想方海霖现在混得还不错,原先几百刀一件的卫衣嫌贵,现在也敢来参加这种牌局。这种小牌局不至于拿钱当纸,但这律所的工作也算带他飞跃了阶层。
然而她还是高估他了。
James那室友徐翔早就跃跃欲试了,本打算在室友长篇大论后再做补充,现下思路被带回昨晚的场景,想想就来气,见缝插针一句:“就是啊,我们就朋友之间随便玩玩,不赢房子不赢地的,真没见过那么玩不起的。”
“怎么回事?”陆理没打算插嘴,两人却都看向他,像在告状一样,便顺势开了口。
“他赢了两三百刀就要跑,一会儿说狗还没遛,一会儿说晚上要加班。反正就一个劲儿要走。”
凌澜扑哧一声笑了,嘀咕了一句,“什么烂借口,驴唇不对马嘴。”
她本对方海霖没多少清晰的记忆片段,今晚这俩人一说,她倒不经意想起来些。
方海霖以前也算是个“自律”的人,说是自律也可以说是扫兴,一群人一起打狼人杀,他好几次要先定下玩到几点,自己心里想着也就罢了,非要和大家统一个时间。这游戏没把的时间本来就不一定,有点偏差都是正常的。少一个人就没法开局,真的事情多,直接推掉就是了,Shellington那么多人,又不是没你就玩不了。这样一说,好像是抽出百忙时间陪大家出来玩一趟一样,真拿自己当盘菜。
James忽然一愣,怎么把澜总给忘了,她不会转头一个信息抖落出去吧?但随即又放松下来,她这语气带了不少戏谑,想来是方海霖自作多情。
“两三百刀?”陆理和他们玩过两次,心中稍稍有数,“那应该没多久吧?”“对啊,也就半个多小时,凳子还没做热。”James继续愤愤不平,“我一开始还以为他真有事,结果翔哥说时间还早,还是周末,怎么也再玩两把,就给他按下来了。好家伙,结果他全输回去了,这下让走都不走了。”
客厅内充斥着哄笑,郑凡很配合地问了句,“最后怎么着来着?他输了多少?”
“222刀,真够2的。2的有零有整。”徐翔边说,边伸出手比了个“2”,“走的时候就挺不情不愿的,像我们每个人欠了他两百万一样。”
“我也记得。”James十分不屑,“而且后半场他一直盯着我洗牌,好像因为在我们家打,我是dealer,我就会作弊一样。谁为了222刀作弊啊,真有病。”
“所以他今天不愿意带饮料,是不是默认我们赢钱的要请客?”郑凡发现了重点,“昨晚确实是你俩赢得多,我和Sandy基本上是平的。但输得最多的也不是他,鹏哥输得比他多多了。”
凌澜顿时看向了李晓晓,发现晓晓也在看她。
她们用眼神告诉对方,昨天晚上那两个人在这里。
陆理发现了她们的表情,也会了意,但没说话。
他和凌澜一样,不仅惊讶于郑凡这样毫不避讳,更惊讶于Sandy这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还真有可能。我们确实是忘了这茬。但真要请也不是请这点饮料和酒啊。就这点酒,大家这次在我家,那次在他家,真算起来这哪算得过来啊。”James扫了一眼面前的桌面,只是让方海霖带一瓶,心想桌上一共五瓶,不都是自己买的,“今天叫他带几瓶饮料,无非就是我俩懒得下楼,他从外面过来顺路。也不知道矫情啥呢。”
“他原话怎么说的来着?”郑凡看向Sandy。
Sandy下意识“啊?”了一声,随后故作自然开口,“他当时就说直接开车进地下了,不去小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