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y回家的路上,被室友随口问起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
“还不是很饿。”她淡淡拒绝了,车窗外夕阳西下,城郊的小路上荒无人烟,不免给心情蒙了点凄凉。
“刚刚你问那个澜总,我以为你想去哪吃点大餐。”
“没必要。”
“楼下买个pokebowl吧。”室友提议道。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她们总会作出这种选择,方便实惠,有荤有素,看起来也不怎么胖。
Sandy没拒绝也没反对,事实上被凌澜拒绝晚餐的邀约后,心里就隐隐七上八下。
她室友说凌澜看上去就不像好说话的人,她则不那么赞同,相处下来发现,她其实是明摆着的对万事万物无所谓。所以并非不能接近,而是热情地投其所好即可。
送奢侈品太破费了,她没那么多钱,凌澜也未必喜欢,倒不如点小蛋糕实用。
只可惜今天有点反常,上午的邀请就差点碰一鼻子灰,下午偶遇也没热情到哪去。
今天见到李晓晓,她才知道是哪步失算了,她错判了凌澜和李晓晓的关系。原以为她们看起来志不同道不合的两个人,关系竟然也算近的。
早知道不应该这么快对郑凡下手。
方海霖今天倒是殷勤不少,例如选择了把新换的车借给她们。
二人在公寓楼下买好波奇碗。Sandy回家后盘腿坐在地下,掰开筷子,却没什么心情吃。
索性把计划饭后做的事提到现在,她拿起手机,发了信息给凌澜。
“澜总,晓晓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今天看起来她见到我不怎么开心......”
凌澜此时根本没心思看手机,陆理昂首挺胸拉着她往前走,她则低着头,拖着笨重的雪地靴,为在家时晓晓一整天的反常感到奇怪。
横竖陆理要去超市买东西,至于买的那东西她也不怎么懂,去不去也无关紧要。于是她顺理成章把他支了出去,陆理心思机敏,没多问便离开了,跑到超市买完东西送回家,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接她和那33寸的行李箱。
可惜晓晓还是一个字都没透露,甚至还一本正经摆出电脑做起作业,还问了在沙发上耍手机的凌澜,是不是最近没那么忙了。凌澜瞬间窝火,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和我比得了?我的一节专业课顶你一学期四门课的内容,你这问法多少有点荒唐了。
但又不至于和她计较,不再问她就是了。凌澜向来不是什么好事的人,但凡别人不提,她多一个字都懒得想。
很多事你把它当回事,那么它就是回事,反之你不当回事,什么也无法困扰到你。
初三的春天,距离中考只有不足两个月,老师组织活动,每个同学选择一句名言警句写在彩色的卡片上,贴到班级侧面的墙上激励自己。
第二天放学前,大家纷纷交了卡片,她才想起来那张橙色的卡片还在书里夹着,不耐烦之下把它掏出来,写下一句应景的话。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这话出自哪里她也没什么印象,老师收上卡片时挑了几条鼓舞人心的读了读,翻到那张橘色卡片时,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了,看了坐在下面的她一眼,更是直线降温,摇了摇头。
她成绩是不错,可这行为到底惹怒了喜欢抓风气的老师。
凌澜的校服袖子挽在手肘上,将胳膊抱在胸前,波澜不惊地与她对视,这话没什么问题,她才用这话做了个决定。
是妈妈中午问她去美国上高中的话要不要一步到位办个身份的事。
她没这个想法,虽然去了次游学,对整个北美印象还不错。但又觉得人生还很长,没必要拴在什么地方。
再说奶奶年纪大了,即便她腿脚方便,也未必想去美国。奶奶年轻的时候还去过朝鲜,不就是和美国人打仗么,她肯定不想去吧。
于是凌澜拒绝得干脆。
朱莉却没就此作罢,多说了几句,如果妈妈和叔叔结婚,我们的绿卡很快下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要尽早决定,再过几年你大了,就不好办了。
凌澜一惊,原来是这个原因吗?一个月前的寒假在深圳见面时明明听她说过,目前还没这个打算。朱莉忙于事业,而叔叔只是半个人回了国,如果他大半年不在国内,朱莉势必要放弃国内如火如荼的事业,搬过去重新开始。或者压根儿不开始,直接当一个全职太太。
她和妈妈关系算不上多近,但此时脑中冒出个尖锐的念头,凭什么让步的是她妈妈?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四周的座位空着,前排零散的几人埋头写着作业或者干脆睡着了。这烦恼只有她有,偌大的教室就像只有她一个人。又思考了一会儿,她想到更长远的一点因素,如果朱莉和叔叔有了新家庭,她势必要掺和进去。
寒假深圳暖和,她多住了些日子,朱莉每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会缠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