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祖珽的府邸热闹非凡,府邸前的车子都快停不下了。
这宫里还在给皇帝服丧呢,祖珽在外面居然给自己办了一个寿宴,也不是什么六十大寿,他的六十大寿前两年就过在光州了。
但是毕竟有令在先,邺城中服丧三日即可,而且祖珽在这次政变风波中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升官了,成了掌权的尚书仆射,所以连御史台都没有拿这个说事。
宾客们好酒的无限量畅饮,好色的自有祖珽的府内养的歌伎侍奉,主打一个宾至如归,各得其乐。
这次宴会,他邀请了朝中百官,甚至高俨亲自到场喝了一杯酒才离开。
祖珽看上去乐呵呵的,人老了,就喜欢热闹。
“儿啊,你去西堂那边,再陪勋贵子弟们喝上一轮,不要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瞎老头祖珽对他的儿子祖君信说道。
祖珽两个儿子,大儿君信,生得一表人才,涉猎书史,多谙杂艺,一张嘴能说会道,现在正在中书省当差。小儿君彦却是容貌短小,言辞涩纳,大家都以为他没有才学。
(当然,这时候祖君彦确实名声不显,但是后来他比他哥哥有名气得多,因为他给大家奉献了一个经典成语:“罄竹难书”)
祖君信当然知道父亲给他任务,于是他拿着酒壶,又去西堂的勋贵子弟那边。
这一屋子人,多是父辈当年跟着高欢打天下的功勋之后。
“君信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快快自罚三杯!”
说话的是斛律孝卿,他是斛律羌举的儿子,他拉着祖君信就要给他倒酒。
“哎,怠慢了大伙,是因为刚刚才送走琅琊王,三杯能否减成两杯?哦不,一杯?”祖君信俏皮的说道。
“我看你是瞎说,琅琊王早就离开了,还敢骗大伙儿,三杯加成十杯才对!”独孤永业大声说道。
“也罢也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不过最近小弟确实有些愁闷,十杯就十杯,就当消愁吧!”祖君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看君信年纪轻轻,已经在中书省办事,大好前程,哪里来的愁闷哦!”说话的是白君恕,正是白建之子,他现在还在做起家官儿开府参军。
“我这个不过是在中书省跑跑腿,端端茶水罢了,哪里来的前程!真要看前程,还得是尚书谘议们,那几人才叫前程似锦呐!”祖君信有些不满的说道。“说得对,不过琅琊王能打进宫中,逼死天子,这些文人肯定出了不少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说话的是段德深,他是太宰段韶的二儿子,他先后娶了高俨的两个姐姐,一个早死,然后又娶了另一个,也是高俨的姐夫。
段韶七个儿子,老大德猷也是驸马,娶颍川公主,现在任兖州刺史,老三段德举被高俨派到晋阳接段韶去了,因为听说段韶病重,所以高俨要请他回邺城养病,这样也能威慑叛军。
“这些人父祖寸功未立,又不能领兵作战,就靠着一张嘴皮子就身居高位,着实可恨!”祖君信喝了几杯,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君信慎言,现在正是琅琊王大权独揽,你这话要是被人告到他那里去了,小心连累了祖相公!”斛律孝卿一听,连忙说道。
祖君信并不在意,他说道:“事实本就如此,你们看那裴世矩,游元等人,之前不知道是哪里的市井小人,寂寂无名,现在却是一飞冲天,居然能有资格与琅琊王共议朝政。”
白君恕听了,连连点头:“这些人父辈也是默默无闻,依我看,他们就不配进尚书省!”
余下众人有的略有所思,有的连声附和。
“君恕,你可知道你已经遭受琅琊王忌恨?”祖君信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