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值深秋,白日雾气要等巳时才能散去,因此上午只能过上那么一批
高俨并未穿铠甲,头带武弁,一身朱红圆领缺胯袍,腰佩紫玉带,端坐讲武台上,周围随侍唐邕白建李德林冯永洛等一群文武,当然,他身后还站了个带面具的同样未穿铠甲的侍卫。
侍卫最近也不怎么想回皇宫了,之前就回皇宫歇了一夜,第二天又命田敬宣找高俨派车马把她送出宫,现在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宫了。
这侍卫也是很想穿铠甲的,但是合适的铠甲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其他的铠甲试了几件感觉穿上也不英武,所以最终放弃。
上午最先是京畿营和禁卫们演武,果然还是相当精锐的一批,临阵皆无喧哗,明听鼓音,旗幡麾前则前,麾后则后,麾左则左,麾右则右。
看得斛律查苏是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亲自传令指挥一通。
到了下午的州郡兵就差上一些了。
精神头就差那么一截,而且速度奇慢无比,都害怕出错,要大家都看清了,擂鼓敲锣都要多响一阵子才做出反应,不过有出错的也能连忙纠正过来,大差不差的也能完成指令。
不过看得人是昏昏欲睡,高俨特地给众人赐座,又摆上几案放置茶水,让观看讲武的官员们能稍微休息一番。
当然为了显示恩德,高俨也给周围的侍卫也赐予了胡凳,不过有个侍卫跟琅琊王稍显亲昵了一些,不时给高俨耳语一番。
首先是刘威宇指挥的千人队出场,他就按着军中自己曾经习得的法子来,这些日子练得个大差不差,就是在向左向右的时候还是有人分不清,刘威宇就让他们相互都提点一下,这样勉勉强强能走过一通。
崔镳和魏澹两人像是通了气一般,在士兵的右手臂都绑了一条白布,左手绑青布,让新兵们分不清的时候就看手臂,看到什么颜色的旗子就朝那边绑着同样颜色的布条的方向转。
“他们的法子怕是有取巧的嫌疑,到时候真要上到战场上,万一没有布,布条掉了,分不清的人还是分不清。”斛律查苏悄悄在高俨耳边说道。
高俨也是苦笑不已,两个士人法子倒是有,可是这练兵到不是个取巧的事情,该怎么练就得怎么练。
到贺拔伏恩这里就有些过分,新兵们稀稀拉拉不成队形,擂鼓数通在贺拔伏恩带着几十个骑兵抽着鞭子才知道推推嚷嚷的走。
这下跟牧羊似的,看似有金鼓旗帜,其实就是几只牧羊犬赶着一大群连个领头羊都没有羊群,哗啦啦的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
气得高俨暗暗的捶桌子。
“这个将军怕是根本就没有操练过这些兵。”斛律查苏还在一旁拱火。高俨的怒气还是很隐蔽的,他尽量做到神色如常。
等到了厍狄士文这里,却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也是两侧有几十名骑兵监督,军容倒是十分严谨,也是无人喧哗,前后左右指哪里去哪里。
倒是斛律查苏看出了些蹊跷。
“这一批怎么少了不少人。”
高俨定睛一看,我不是发了一千多人吗,怎么队伍看样子不过八九百人。
不一会儿高俨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时候卢仲延田龙,施会等人正在阵型中,不幸的是施会的位置正在最右边一角落。
前进后退都没有问题了,但是在左右转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向左转了,施会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慢了几步。
他正想快步跟上,结果旁边的骑手抽出长刀,从他后面策马过来,手拿着刀子就这么往下一挥,施会的人头高高飞起,鲜血喷洒了一地。
其余人等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紧盯着旗帜,生怕再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