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谢停川将那终究不知道全名的男子送进了棺材铺,正要嘱咐店家找些专干收尸行当的年轻小伙,那店家先一抬头,招呼着后院的人出来了,本就不宽敞的店面被七八个男子挤满,有老有小,并不都精壮,想来若不是这行当收益着实不错,怕是这么些人也凑不成的。
谢停川从澜苍山带来的积蓄也并不多,但好在还有富余,他将棺材钱连同收尸的银钱一同点给掌柜的,同那掌柜的说好四天后下葬,届时他将再来拜访——他不过随口一说,四天后自己说不定已经离开平楚,只是面上的功夫是要有的,这掌柜的看上去老实,但人嘛,总得再多点威慑。
显然,做完这些之后,谢停川也没时间回到歇脚的地方了,方才说自己刚用过餐,这会儿竟然还有点饿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没留出来的谢停川从棺材铺出了门,就往沿河的方向走,许是今日听说街上出了事,这会儿大多数临街的屋门都小心地闭着,街上也没几个行客,有些身手的江湖人士将剑抱得死死的,连非要与他同行的沈点影腰上也别上了条粗链子,当是她趁手的兵器,看样子还是新买的。
谢停川两手空空,只是拍起身上在战时沾到的灰要方便许多。
他们没花多久便到了下山时经过的桥,盯着山的方向一路走,也花不去多少时间,若是运气不好赶上了死巷,谢停川便左右瞧一瞧,没人望着的话便也就顺道爬上去了,身旁带着个姑娘,他还要庆幸沈姑娘这脾气,倒不会责怪他选的路太难走,反倒站在墙下仔细端详起谢停川爬墙来。
她是个不服输的人,还是个好学的人。
好在并不是个娇气的人。
这让他们节约了大部分的时间,谢停川站到那桥上的时候,天还未黑,他站在桥上望向平楚的方向,早上还挂着明黄旗标的客栈里头,有不少都将那旗标收了起来,偶有的几个瞧上去都是大户的,檐宇瞧上去都要结实得多。
他只瞥了一眼,等沈点影追了上来,便又迈开了步子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