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苦笑道,“营长,我真的不想留在部队。我相信部队的待遇是越来越好的,可我的岁数……我今年二十六了,有很多个人的事情需要做,我实在是没有以前那个心了。”李骁虎说,“讲来讲去心里面还是对部队不满了。”
武星连忙说,“营长我不是……”
李骁虎摆着手说,“我明白。人是活在现实当中的,我非常能理解你当时受到的价值观方面的冲击,也能理解你现在的想法。有些道理,和李奋这一类兵讲是讲不清楚的,但是你是能明白的。你显然对自己的未来怎样走是有了明确的规划,可是话说回来,回到地方后,随大流按部就班的人生,确定就是你要的人生吗?”
武星沉默着。
“新兵调查问卷里,入伍动机这一栏,新兵一班的刘镇华填下的答案是为国防事业做贡献。你是怎样看待的?”李骁虎突然问。
武星下意识地看向新兵一班,中等个子瘦干瘦干的刘镇华在队列的中间靠后一些位置,班长李奋正在进行队列动作的讲解。
他沉声回答,“刘镇华是有理想的人,他内心有要坚守的东西,他的想法属于极少数。”
闻言,李骁虎对武星又高看了一眼。
许多人都感觉到了,刘镇华这个兵是独特的,可是,没几个人能够精准地总结出他到底哪里独特。
这个独特在部队里,并不是好事,这一点,武星也看到了。
李骁虎说,“你和刘镇华是同一类人。”
武星看着李骁虎,再一次沉默不语。
其实他从刘镇华身上看到了一些当年自己的影子,一样的热血沸腾,一样的充满理想信仰,一样的身体素质跟不上雄伟壮志,时间越长越孤独,也许因为更清醒,或者是因为更糊涂。
直到热血冷却、壮志未酬,剩下的便只有对未来的卑微的期许和迷茫。
“你堂堂211高校的本科毕业生,为什么选择参军而不是参加工作?”
这样的问题在列兵期间反复出现,武星的答案含蓄而认真——为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