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地说,隶属省军区的海防旅属二线部队,在管理和训练上与野战军的一线部队是有差距的。陈华琳又是后勤单位的正营级干部,更是缺乏锻炼,他早几年就已经如此了。
而即便陈华琳做好了吃苦的心理准备,此时也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像新兵蛋子一样被操练。
李骁虎说,搞不死就往死里搞。
更让陈华琳难以接受的是来自李骁虎的语言攻击。
这位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副团级营长是个二愣子,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管理之道,除了强硬就是强硬,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软硬兼施、军政齐下的御下之法。
他好几次想上前去揪住李骁虎的衣领,大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李骁虎当着他们的面一巴掌劈断手臂一般粗的小树的场景历历在目,而让他没有底气反抗的是,李骁虎要求他们做的,自己先做到,而且做得最好。
几天下来,陈华琳已经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体能被压榨到了极限,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已经被压到了临界点。
他不由思考,能坚持到最后吗,这么为难自己值得吗,争取个副团待遇转业回地方换一种人生不好吗?
选择回籍贯地进行安置,找找人在公检法系统寻个工作,在不要求职务的情况下,带着编制帽子下去,不是什么难事。
当个享受副团待遇的普通民警、检察官助理、法官助理什么的,不香吗?
当陈华琳第三次五公里越野跑吐了胆汁的时候,他很想立即离开这里,脱下军装转业滚蛋。
可冷静下来之后,一想到离开部队,满满的都是舍不得。
大半青春奉献给了部队,自己的一切已经和部队融为一体,还能再适应地方上的生活吗?
想当年,我陈华琳也是一杆枪,杠杠的硬邦邦的!不能就这么认了,即便扛不到最后,也不能中途退缩!
在这样一种复杂的思想当中,陈华琳咬牙坚持着,尽管他总是垫底。
和他情况差不多的大有人在,甚至一些上尉军衔的也是如此。他不想在自己的军旅生涯中留下遗憾,或者污点。
整整一个下午,军官排没有停过,全是硬核式体能训练项目。他们甚至发现,这里面有军事体育运动的项目,李骁虎恨不得把军人铁人三项给他们上了。
新兵连那边的带训骨干们很聪明,到了下午四点半开始的体能训练时间,就指着军官排这边,对新兵蛋子们说,“看到没有,那些可都是你们的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和排长啊,全都是军官。他们都要搞这么猛,战士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