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烨正要走的步子一顿,皱眉看向外边,嘀咕了一句。
“母亲这么晚叫你过去做什么?”
他有些担忧,对林西棠道:“要不你别去了,母亲那边,等我得了空自去解释。”
林西棠垂眸心中冷笑。
这母子俩,还真是极品。
一个比戏子还会演,一个比无赖还要坏。
自己以前竟半点没看出来,真是瞎了眼。
她抿了抿唇,抬眸一笑,柔声道:“夫君快去忙公务吧,娘是长辈,既来请我,我又怎能不去?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见林西棠与以前无异,邵文烨悬着的心落了地,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完,便没有半点停留,匆匆离开。
等他离开,林西棠便随着婆子前往延松堂,正在思索秦氏是不是因为松哥儿的事要朝她发难,便听到院里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
正是秦氏。
“哎哟,我可怜的松哥儿,竟有如此狠心的母亲,三岁的幼童能懂什么?竟罚他去跪祠堂!若跪坏了腿,长大以后可怎么办啊。”
真是为了松哥儿的事儿?
林西棠抬脚踏入院门,便见到大方二房夫妻以及他们房中嫡子嫡女竟全都在,不由得微微挑眉。
秦氏躺在中间的床榻上,额头叠放着手帕,重重喘着气,一副病重的模样。
这么大阵仗,恐怕松哥儿的事儿就是个幌子。
果然,下一刻,二房夫人立马接话。“嫂嫂,你也不要太责怪侄媳妇,毕竟府中就这么一个孩子,她管的严厉也正常。”
三房夫人拿起帕子假装抹了下眼泪,唉声叹气道:“严厉地有些过分了,松哥儿受不住厌恨她再正常不过,我看,烨哥儿府中也该添一房妾室了,若再没别的子嗣,怕是松哥儿都要被折磨死了。”
“呸呸呸!”
邵文季瞪了眼自己夫人,连忙补救:“内人有口无心,是个蠢妇,嫂嫂莫放在心上。”
秦氏摆摆手,虚弱道:“无妨,我知道你家媳妇心直口快,她说的也是实话。”
正好此时林西棠刚行礼结束,秦氏抬眼,居高临下瞧着她,顺势就问:“你觉得如何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西棠身上,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林西棠垂着眸,心思急转。
演这么大一场戏,原来是为了这个。
说起来,不纳妾并非她的意思,而是邵文烨自己坚持。
邵文烨曾说只爱她一人,所以永远不会纳妾,甚至曾有一次,林西棠被秦氏逼的太紧,差点妥协纳妾一事,邵文烨却因为她的同意大发雷霆,气得三天没理她,后来抱着她委屈哭诉,说此生惟有她林西棠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那时,林西棠抱着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只觉得这一生至此,皆已圆满。
现在想起来,心尖还是会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但,更多的却是冰冷之意。
黑衣人所说的话犹在耳边。
“这永宁侯,原来是在为别的夫人守身如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