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听到这句话,顿时急了他举手了。
周永和立刻呵斥道:“周斌同志,请你坐下,现在还没有轮到你发言。”
周永和心中非常无奈,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傻呢,他已经提前叫秘书打了预防针了啊,这是上面的意思,上面要保清河,你老爹我也没有办法啊。
可是周斌此时已经被仇恨彻底冲昏了头脑,他似乎没有看到周永和提醒。
“赵省长,既然周斌同志有话要说,那就让他说吧。”
王毅已经知道,今日自己是赢定了,所以他不着急。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可是在周斌运作下,却惹出一场巨大的风波来。
他倒是要看看,周斌想怎么继续他的表演。
赵光明看了周永和一眼,其实已经表现得有些不满。
周永和现在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感觉。
他之所以为自己儿子跑前忙后,无外乎是希望帮自己儿子谋一个前程,如果没有清河那件事,周斌明年就能到外地担任县长。
可是王毅毁了这一切,所以周永和是怀恨在心的。
这一次周斌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把事情闹大,逼得王毅四处求叶爷告奶奶,背后少不了他这个爹的授意。
“既然他想要说,那就让他说吧。”
“既然是民主生活会,每个人都可以发言嘛。”
周永和说道,本来他想妥协,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就这么妥协了。
可是好像太过丢面了,省里、上面尽管已经给这件事定了性。
几乎改变不了什么,可是还是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后如果局势变化,未尝不能利用一下。
不愧是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明知必输,也要扳回一局。
虽然赵光明是副省长,名义上是周永和的上级。
可是中永和同样是省委常委,又是副省级城市的一把手,自己这个副省长职务含权量未必有周永和大呢。
所以赵光明给了周斌发言机会:“那就周斌同志说一说吧,既然那么急不可耐了。”
“你是住建局一把手,又在清河当过政法系统一把手,虽然因为矿难事件,离开了清河,不过你对清河还是很了解的,你提点意见是应该的。”
赵光明此番言语,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有点恩威并施的意思了。
就是你周斌说话完全看在你爹面子上,可是你别以为你在清河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只是看在你老子面上,才没有处分你。
你如果跟省里唱反调,那也没有好果子吃。
很多人都听出来了,有人劝道:“周局慎言啊。”
可是周斌却不听同僚的劝告,开始他的撕咬:“这件事已经查得很清楚了。”
“工人是在山水旧城改造项目的工地上出事的。”“张成作为企业法人,那就是有罪。”
“应该依法处理,搞经济固然重要。”
“可是我觉得,我们党是工人阶级的党,现在工人被张成这反动派,这个眼里只有钱的资本家给害了。”
“我们却要向他妥协,如果经济的发展,是建立在伤害工人感情的前提下,那我们怎么面对那些流血牺牲的先烈们。”
“王毅作为一个县长,出了事不依法处理,却跑到市里、跑到省里,为一个资本家求情。”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人民公仆该做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他跟张成这个反动派,有着密切的利益往来,是不是和资本家已经同流合污了,是不是变成了走资派。”
周斌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开口闭口工人阶级,甚至给王毅安上文革期间的帽子,给张成安上了草菅人命的资本家的帽子。
现场鸦雀无声,赵光明脸色铁青,周永和却心中冷笑了起来,尽管这次斗争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这件事却不那么容易过去了。
“哦,照您这么说,上面那些人引进外资,搞经济建设,搞投资都是错的吗。”
“周斌同志,你的思想顽固得可怕。”
赵光明冷笑道。
这话彻底问住了周斌,现在是什么时代,不是文革时期,随便给人扣帽子了,这话他没有办法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