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硕果累累的季节,xing福总会悄然而至,幸福的幸。
这日晌午,太阳温吞的挂着,云州城外,一辆华丽的车马徐徐驶来。车帘微微晃动,偶尔露出车内之人若隐若现的身影。
城中百姓望见那随行侍卫,身穿耀眼金色铠甲,便知主人尊贵不凡,原本喧闹的长街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
“到何处了?”车厢里的沈郎君一身锦衣玉带,拢着轻薄的锦被倚在软靠上,赶了好几天的路,让他原本深沉的嗓音变得慵懒了许多。
他身边坐着一名小侍卫,名叫唐一刀,二十上下的年纪,模样周正,就是……不怎么善言辞。
小侍卫摊开地图,手指点了点:“主主……主子,就…就就是这里。”
沈郎君仔细瞧过地图,忽然眼底一暗:“如此说来,至少还需三日路程才能抵达青云道宗?”
“呃....是。”小侍卫见主子面色不佳,小心翼翼地递上茶水:“主子,身身身……”
直接打断:“无妨。”
沈郎君无心饮茶,他剑眉微蹙,幽黑深邃的眼眸看去手掌心中的黑色印记,边缘如毒蛇般顺着手心里的纹路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诅咒动了。
自从巫蛊之术霍乱宫廷,他便不幸于此,也不知这诅咒到底是什么,又会何时爆发。
此次去青云道宗拜见掌门,能不能解了此咒也犹未可知……
沈郎君为此缓缓吐了口浊气。
他随手掀起车窗帷幔透,正当时,目光被几名匆匆赶去城门口的衙役所吸引。
那几人手里拿着一张大头画像,动作麻利地将其贴在城门之上。
“诸位都听好了,此人乃是朝廷巫蛊之案的余孽,你们若有发现其踪迹速速来报,朝廷必有重赏!”百姓纷纷仰头望向布告处。
余孽名字:林如卿。
余孽长相:鹅蛋脸、龙凤眼、鼻头痣、嘴唇轻薄,一脸奸笑。
整体画风主打两个字——猥琐。
沈郎君远远望去那画像,先是怔了一下,而后缓缓放下帷幔,半晌,他倚着车窗,嘴角一点一点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个叫林如卿的,倒是和那个‘笨蛋’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他想着。
“一刀。”
“在。”
“去。”沈郎君道:“命人尽快将此人擒获,切记,要活的!”
“是。”
唐一刀干净利落地领命后便跳下车,车停了才不到喝口茶的功夫,他突然又回来禀告:“主子,逮…逮到了,活的!”
沈郎君瞳孔巨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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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前。
云州城内。
依旧是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喧闹长街。“炊饼!大郎炊饼,好吃的炊饼!”
街上,一花白胡子的老汉扛着扁担一路叫卖着。
方小羊一手端着个破碗,一手扶着个拐棍,左手画弧,右脚画圈,像得了脑血栓似的可怜巴巴尾随其后。
十月寒风不善,他一身破烂的衣衫可哪是洞,冷风一吹呼呼往里灌风,直刺骨肉,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泯灭他作为一个优秀乞丐的职责——讨饭!
“大郎,行行好,三天没吃饭了,给我两个炊饼啃啃?”
“大郎.....”
“大郎.....”
“大……”
哐当一声。
老汉一头扁担落地,回头就吹胡子瞪眼睛地冲他大骂:“去去去!死叫花子别耽误我做生意,天天跟叫魂似的跟着我,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也不干点正事!”
说着,老汉出手,方小羊那头吧唧一声。
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点没血气,也没方刚,被个半百老汉推了个大屁蹲,隔得尾椎骨生疼。
“哎呦我了大...”草。
怕挨揍,没敢骂。
方小羊揉揉屁屁肉,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现在又春又红,黏着点点的泥星:嘤嘤嘤......我要是能干正事,谁还会来乞讨哇!
大约两个月前。
方小羊还在放暑假,他交往了半年的男友在百忙之中,终于腾出时间来陪他了,就在他和男友在车上啾啾时,突然,他眼睛一闭一睁,穿越了。
魂穿去了一个未知的古代社会,成为一位不论刮风下雨都在满街溜达的...........优秀乞丐。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玩穿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可别人穿越都是皇亲贵胄,最起码也是个王侯将相.........而我却在这里满街拄拐。
我比别人差吗?我不帅吗?我不聪明吗?我干啥坏事了吗?
我才十八,只是一个柔弱、无辜的大学生,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期望父母健康,学业有成,事业有成,成为亿万富翁,找个比我帅一丢丢的男朋友,然后幸福快乐地搞一辈子。
仅此而已啊!
方小羊觉得十分委屈,来到这里,剥夺了他的美好就算了,也不能安排个在逃人犯的身份,这样如何能大展拳脚?
他这副身子的原主人名叫林如卿。和方小羊长得一毛一样。
而林如卿本是一官宦子嗣,父亲是钦天监的监正大人,按理说他也是一位拥有五花马千金裘的公子哥,可不幸,父亲遭奸人陷害惹了官司,还是巫蛊!
众所周知,在万恶的古代社会,宫廷之中但凡牵扯上巫蛊的,那恐怖程度哪怕没你什么事,家里也得死两个陪葬。
只要查不出来真凶,朝廷就会一直眼瞎,那林家上上下下,死的死,发配的发配,都是被冤枉牵连的。
林如卿倒命大,没死,还跑了!
所以……方小羊一穿过来就成了在逃乞丐。
嘤!
不是我游手好闲,是我有口难言。
过往的行人在身边穿梭,此刻的方小羊坐在地上,压在他头顶的都是凌乱的影子和鄙夷的笑声。
柔和的日光打在他那双极具特色的龙凤眼上,气得溜溜圆不说,还一大一小亮晶晶的。眼下,一个有案底的乞丐,最不敢就是在人前惹事,容易被送去府衙。
方小羊从气愤回归了冷静。
他指着那老汉道:“大郎你太过分了!不就要你俩炊饼嘛,不给就不给,你推我做什么?”
“再这么粗鄙,早晚要被绿,哼!”
说完,方小羊爬起来撒腿就跑。
可能被说到了痛处,身后的老汉蹦着高地叫骂,“臭乞丐,我又不姓武,这般诅咒我,你给我等着!”
……
冷风呼呼吹,吹得人憔悴。
直到跑到听不见叫骂声,方小羊才气嘘嘘地停下了脚步。
不是累,是饿。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老汉,已经没了影子,其实大郎人不错,自己刚来那阵,都是他给的炊饼才挺了过来。
今儿……一早可能被媳妇打了吧。
“唉.......”一声恨悠悠的长叹。
“咕噜噜。”肚子又在造反。
方小羊摸了摸裤兜里那唯一值钱的宝贝,从现代带过来的,高端、科技,智能,没有它,就连AI也得变成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