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脸哀法和红脸维姬的一唱一和下,山黎头晕目眩,尤其是在听到哀法一连串的质疑后更是浑浑噩噩……
哀法的质疑有理有据,以至于她自已都在怀疑这一切到底有没有预谋。
可是秦楼……秦楼的事如何预谋?
她只是碰巧求助了维姬。
维姬碰巧是尊者。
她被蒂法尼尼救回去后碰巧遇到一个阵法。
阵法碰巧在泄露与维姬身上相同的、令她愉悦的气息。
她碰巧逆转了阵法。
她临时起意进了传送门……
这里面可能唯一与“预谋”沾边的,便是自己被那些人蓄意丢到秦楼。她来这有什么图谋?
为了获取维姬的信任?
为了拉拢尊者维姬给蒂法尼尼创造退路?
山黎神情恍惚,开始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梦幻,并在不自觉间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表述断断续续,但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哀法看向维姬,见对方神情自若。
维姬怎么不惊讶?
这个答案不应该感到诧异吗?
不应该吗?
他又看向小元,小元的不解和疑惑与自己如出一辙。
很好,是维姬的问题。
自己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哀法问维姬。
“我惊讶啊……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眯起眼背诵。
哀法&小元:……
蒂法尼尼当儿子了,不对蒂法尼尼本就是儿子。
维姬调侃让哀法意识到本次的四人会议目的达成了。
哀法心情愉悦,他放松地陷入柔软的椅子里,一脸偃旗收鼓的满足感。
当然,还有那不愿意承认的成就感:他和维姬在事先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合作,通过干扰山黎的情绪成功解除她的防范状态。这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错,李维姬,有两下。
山黎甫一进入房间,看到哀法,便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面临多人“审讯”。
她不担心维姬,但因不确定哀法会不会很难应付而有些紧张。可是,她又自大地认为如果主上都不追究她的来历,那么作为下属也不应喧宾夺主地苦苦纠缠。
在小元入座前,山黎一直是自负的。
她相信自己的“理由”足以让她进入如是观。
但当她准备好背诵理由时,却发现他们只关注小元的抗拒,并不提自己的动机。
考虑到维姬不会因小元的态度拒绝自己,山黎便认为计划稳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接着,维姬的关注和鼓励让她感到诚惶诚恐,她在某一瞬间甚至忘记当下的处境、开始期待未来。
可是就在她最掉以轻心时,哀法刀刀见血地诘问。
由于哀法是在分析事实而不是逼问自己,山黎没有加固自己的防范心,而是沉默地听着哀法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猜想。
在感到无可回避的绝望时,维姬的援助让她以为自己并非被逼迫、并非身陷绝境……
思绪被扰乱。
而奇怪的是,在被人诬陷时,她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是一种委屈和无助。
于是,防范完全失效,她本能地想要检讨自己、证明自己……
情绪的剧烈变动令她失去理智,她主动地缴械投降。
她小看他们了。她居然幼稚地认为尊者很简单、天真地认为维姬很容易糊弄……
失败了。
山黎脸色颓败,失魂落魄地等着审判后的刑罚。
这时,哀法饶有兴致地问道:“喂——你说的退路是什么?怎么整的跟那小金鱼很惨的样子——他不是王储吗?”
山黎全身一颤,抬眼惊恐地看着他,张口结舌。
小姑娘突然的惊恐也吓到哀法。
“怎么了……你怎么跟快死了一样。”
小元暗想,哀法是真的没个自知之明,而且山黎心理素质真差。
他如是想着,却忽略了山黎只身一人,而自己还有维姬的保护——否则在哀法的地图炮下他也好不到哪去。
维姬不紧不慢地解释:“你吓着人家了。而且这样的私事,不要好奇。”她态度自然,好像在公事公办。
但只有本人知道,所谓的“不要好奇”并非全然对山黎的私事的维护——她向来反对节外生枝之举,尤其是,最后很有可能是她来善后。
山黎想要拉拢她,可以。
但维姬不会主动靠近蒂法尼尼,更不想了解除了姓名之外的信息。
哀法做出大失所望的样子,不能刨根问底详细了解光鲜亮丽的王储背后的血与泪……没意思。但他不想就此放过山黎。
“你该不会在等我们怎么处置你吧?”哀法坏笑着问山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