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缓缓走近徐凌羽,四周的同学们看到这两个怪物似乎即将要对垒,于是赶紧出了阶梯教室的大场馆。
黑衣少年在距离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再次晃了晃手。那两张名牌两赫然写着王顺昌和唐泠音的名字。
徐凌羽瞬间做出反应,他一步踏向地面,于是反作用力就将他推向了黑衣少年,只不过是一次呼吸的时间,就到了跟前,同时右手挥出,将那少年的身体拍飞出去十余米。
这人能用认知理解障碍,不是组织内的人,也不是西方魔联的魔法师,是能力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敌人。
黑衣少年沿着阶梯滚落,又爬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丝,笑道:“别激动。”
看着徐凌羽逐渐变色的脸庞,黑衣少年又问道:“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还没有等徐凌羽回答,就又有三个人闯了进来。
王顺昌,唐泠音,唐梦尘。
“混账!快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王顺昌忍不住喊道,“只知道逃跑和偷袭算什么,有本事和我决斗!”
“大家冷静,别激动。”黑衣少年始终重复着这一句,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淡淡地说道,“这是我们谈判的筹码。”
“顺昌,让我来解决。”徐凌羽平静地说道。
“知道了……”王顺昌气得直咬牙,自己太大意了。
“冷静下来了吗?那好。”这黑衣少年似乎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增多而显露出紧张的神色,正相反,此人的脸色看上去十分自然,“首先,先让我做一个自我介绍——其实你们应该是认识我的。”
的确有些眼熟,唐梦尘在心中想道。
黑衣少年看向了唐梦尘,一歪脑袋,黑色卫衣的帽子落下,露出了熟悉的脸庞:“我是王煜,那个辍学的王煜,你以前的同桌王煜。
空气有些凝固。”
没有人注意到,唐泠音的表情,变得极其怪异,虽然只有一瞬间。
接着,王煜又看向了徐凌羽,说道:“我是一个人来外省读书的,很小的时候就很独立,所以不用家人担心。每次放假的时候回老家看望一□□弱多病的母亲,顺便给家里带点东西,因为老家离这里很远,所以我一般都会提前准备好,坐刚好能够按时在开学那天赶到的火车。“可这次假期结束我刚下火车,就接到我舅舅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我母亲病倒了,于是就重新赶了回去。可是回到家里,却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我问了我舅舅,他却像是根本没有打过那个电话一样。我当时想要调出手机的通话记录,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那通吓得我魂都跳出来的电话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太奇怪了,我就好像被耍了一样。亲戚们都说我读书读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出现这么离谱的幻觉。母亲劝我赶紧回去念书,虽然路途上花了很多时间,但我觉得开学的时候迟到几天也没什么关系,尤其是你们开学的时候还有一次实习,所以我也不是很急。
“但当我想要打电话给校领导让他们补办我的新学期学生登记的时候,他们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老师主任什么的全都跑了,都去忙活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我就只能在附近的旅馆里等着干着急。
“那段时间里我也知道了,这所私立学校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组织学生旅游却因为学生不守纪律出了安全事故,校长准备教育学生却直接被一个晴天霹雳送进医院,整个学校和教育局都被这件事情吸引过去,还顺便展开了相关的调查,最终无果而终。
“于是我的登记就被搁置了,一直放到了规定的最后一天,他们就是回来了也压根不提这件事情,被当做校外人员挡在门外的我只能给校方或者教育局打电话,他们要么是不接,要么就是踢皮球,搪塞敷衍……
“而且我了解到,我的辍学好像是有人替我提前报备申请了,那家伙有我的各种信息,甚至还知道我的身份证,住址,父母的电话。
“所以我即使是后来去申请注册,本人到场,也无法取消信息注销,程序卡死了我注册登记的可能性,所以我就失去了学籍,领取教材和上课的机会,甚至不能参加高考……我感觉我被针对了,不知道为什么。”
空气有些凝固。
“于是王煜被当做辍学处理了,我找不到那个该死的电话的源头,也找不到那个给我申请辍学的人,更没办法进学校。我大部分的生活费在饭卡里,离家又那么远,我几乎在瞬间就陷入了绝境。
“在现代都市,一个无根的人,连三天都活不过——就当我处于最绝望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给我指明了一条道路——一条我曾经逃离的道路,黑暗之路。”
王煜这样自述。
“你不会是被极端组织给……”王顺昌下意识地说出声来。
“我毫无办法,因为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几乎没有人或是制度为我的特殊考虑。我的生活费本来就是家里人勉强凑够寄过来的,饭卡里的钱不能用,白跑一趟火车的花费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没钱回家了,更没有心情,没有脸面回去。
“按理说,当代社会,落得如此境地也不至于真的饿死街头,但比起丢掉尊严和愤怒,不如重新回到表面之下,拥有强大的力量,接受他们的委托,偷偷潜入这里……”说到这里,王煜眼睛死死地盯着徐凌羽身后上方的天花板,“完成我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