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愿倒也不至于当着谢楼的面勾搭许致。
她又不笨!
人不能只有一个选择,至少得有俩。
谢楼是假少爷这件事确实影响很大,尤其是在她已经偷偷听到他们把他从谢家族谱里除名以后。可谢楼成绩好,自己又很有本事,和谢夫人的关系也好,不出意外,以后也会有点小钱。
许致冷冰冰的,万一就是有眼不识珠不喜欢她呢?
她当着谢楼的面勾搭许致,勾搭不成功,再给谢楼得罪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何况,她本来是想用漂亮的外表吸引许致注意力。现在衣服给谢楼破坏了。第一步,失败。
那就睡觉吧,本来就困,上学就该睡觉。
姜朝愿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时候,脑袋里还在想昨晚没有写完的攻略**,回想许致的冷漠,又皱起眉头。
坐在旁边的许致拿着充好电的手机,看着她在睡梦里也紧皱的眉。
想动,不敢动。
她都没有睡好。
算了还是先不动了。
他坐得笔直,不想侵占姜朝愿睡觉的地方。
前排谢楼扫眼后视镜,看到两人中间隔着银河的距离,再看许致冰冷到极致的神色。
好,很放心。
轿车一路向前,在还没到明德学校的时候,忽然停下来。
司机按了按喇叭,姜朝愿立马醒来,看了眼外面就匆匆忙忙下车。她一走,车子继续往前开,直到校门口。
许致皱起眉头。
谢家就这么欺负人吗?她不是谢楼的救命恩人吗?连车都不让一起下。是谢家慢待,还是谢楼不在意。
许致坐在车内,冷眼看谢楼下车打开车门拿书包。
谢楼见他不动,面带微笑提醒他,
“到学校了。”
许致从另一边走过去。
他本来不想说话,可是看到他们对姜朝愿的慢待,他还是没有忍住。
他超快伸手抢过谢楼的书包,一脚踢飞。
谢楼疑惑地站在原地。
许致下车,面无表情说,“挡路了。”
说完看也不看谢楼,径直离开,却没有进学校。
谢楼觉得莫名。
不过,敌意很深,超雄。
更放心了。
……
姜朝愿停在煎饼摊前,呼出一口气,感慨还好没有撤摊。谢家的饭菜清汤寡水,尤其是早饭,那根本不是人吃的。她不喜欢。这家的煎饼最好吃,她每天都会提前下车,在校门口右边买煎饼。
热热的煎饼加上薄脆,裹上辣子,一口下去整天都清醒了。
一开始她吃坏过肚子,没关系,多吃几次就好了,味道也更好。
“来了呀,还是老样子,不要香菜多点辣,对吧?”
摆摊的大爷见面就招呼她。
姜朝愿点头,“这次要两个。”
给许致也带一个,这种美味,许致肯定不会拒绝,她都查探过了,许致就爱吃辣的。
大爷动作一顿,说,“好嘞。”
他开始刷面糊,姜朝愿在旁边看着。
小巷里就他们两个人。
他们就读的明德中学属于贵族学校,在外买早餐的人很少。姜朝愿估计这大爷也就是个兼职,不然早饿死了。希望他这个兼职一直做下去。煎饼真的很好吃,是她老家阜村的口味。
老家的人不怎么样,菜式却都很好吃。等她有钱了,能够离开谢家,或者能够自己做主,她一定要找个会做辣菜的厨师,天天吃辣。
姜朝愿等着煎饼,满脑子胡思乱想。
远方,高大桀骜的少年看到她身影,与跟在身边吵吵闹闹的小弟们分开,一个人走去小巷里。
“呦,小保姆,开学第一天都没吃饱?”
玩味的语气,熟悉的声音。
姜朝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在被谢楼带到a市以后,她身边的人都比较有素质,就算看不起她的出身,大多都不会表现出来。除了这个人。陆家大少爷,陆州。
刚到谢家的那年,陆州十二岁,和谢楼同龄。谢楼温文尔雅对她说以后这就是你家。住在隔壁的陆州则翻墙爬进来,顶着一脸灰问谢楼,怎么带了个乞丐回家。
那段时间谢家经常有他的身影。
姜朝愿不爱和他玩,很胖一个人背影像头熊,力气还很大像头牛,又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还会莫名其妙的生气,比如小时候两颗糖没有分给他,他就生气,但明明他上一秒才说过狗才吃这种垃圾糖。
姜朝愿在谢家不能生气,陆州的存在就跟个打气筒一样,无时无刻不想把她气爆。
直到后来,陆家夫妇离婚,他跟着妈妈去了其他地方念书,姜朝愿才不用被气死。结果没放松多久,陆州又回来了。
他变高了变瘦了,圆圆的脸长大以后棱角分明,见面时鼻梁上有一道小口子,鲜红颜色,在流血,凶狠血腥,眉眼却很少年很好看,有种冷然凶狠的美感。
当然好看不能当饭吃。
陆州虽然不像以前一样粘着她,可还是很讨嫌,见面就说小保姆。
好,行,没错,她是小保姆。没当上富太太的她就是谢家的小保姆。
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陆州的小保姆!说什么说!臭狗屎!
更过分的是,她来买煎饼,某次又不小心撞上陆州,陆州就用那种拽上天的语气又说她吃垃圾。卖煎饼的大爷都被他羞辱的两天没有摆摊。还好那几天她也肚子痛没上学,不然没有煎饼的日子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说垃圾就算了,后面还和她抢老大爷的煎饼!
总之,一个很坏很坏很坏的人。
还不能特别得罪。
毕竟人家家里有权有势,和谢楼关系又不错。
当然这是暂时的,等她和许致关系超好,她就绝对不会再容忍陆州。姜朝愿很不高兴转过身,脸上努力拿出笑容,“是的,太饿了,陆少你好,陆少再见。”
说完就走。
今天不宜吵架,她要去给许致送煎饼。
少女提着两个煎饼,裙摆擦过陆州放在腿边的手,陆州没说话,看着她从眼前经过。
他轻声,“真饿了啊。”
开学第一天就这么饿,谢家不给她饭吃,要不要想办法给她点钱呢。倒不是很想给,主要是钱多。
“少爷,您还是要一样的口味吗?”煎饼大爷看他站在原地,弱弱问。
陆州回头,“嗯。”
大爷很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个了。”
他的早餐铺是专人专供,食材进口新鲜,连牛肉都是刚从新西兰老公牛身上切下来的,避免浪费,数量只有三份。平常都是姜朝愿一份,陆州两份。
“她买了两份?”
陆州啧了声,这么饿?钱太多了,还是得给她点。
“一个就一个吧,反正也饿不死,”陆州无所谓地吐槽,“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天天吃。”
煎饼大爷当没听见。好不好吃钱都赚了。
他就说在大城市机会多,卖个煎饼都能发大财。每天出摊一次,服务两人,原材料也不用他买,固定工资一万一个月。除了前几年因为使用过期材料挨顿打之外,就没遇到过波折。挨打也是正常的,不挨打都得不到这个机会。
陆州拿上煎饼,长腿几步去追离开的姜朝愿。
暑假他出国了,谢家的事他现在才知道,谢楼变成假少爷,最慌的肯定是姜朝愿。
倒也不是关心姜朝愿。姜朝愿是谢楼的姜朝愿。姜朝愿又不喜欢他。他是关心他的好兄弟,谢楼。
一边走,陆州一边说服自己。
他得快,几个小弟走得慢,正好撞到了一起。
小弟们出声喊他,陆州本来会穿过他们,去和姜朝愿说话,但他停了下来,目光冷冷看向远方,面色如冰。
教学楼前方的小道上,刚结束小跑的姜朝愿弯腰好像在喘气休息,空着的手却还扯着别人的衣摆。她抬起头,那张吸引人视线的脸上又全是假笑。
假笑确实没意思,可那笑容面对其他人又总觉得很碍眼。
大约两三秒过去,姜朝愿终于休息好,能够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把手上的煎饼袋,那本该是他的煎饼,送到另一个人面前。
陆州不由冷笑一声。
不是很护食吗?小时候要她一粒糖豆都要偷偷翻白眼,不是除了谢楼谁都舍不得吗,不是对谢楼超爱吗,现在怎么舍得把最喜欢的煎饼给别人?
那是他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