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宋皎皎的噩梦。
她换上母亲为她准备的衣裳,被带到了宫庭酒店里。
“皎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一定要抓住好吗?”宋夫人眼眶有泪,是乞求,也是逼迫,“跟祁嘉寒在一起,抓牢他,最好跟他结婚,你嫁进祁家,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宋皎皎木讷的点头,眼底无光,无情绪,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厅旁,停着辆黑车,她多看了一眼,心口泛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我找人给祁嘉寒下了药。”宋夫人将一张房卡交给她,满眼希冀的看着她,“这是他房间的备用门卡,皎皎,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只要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他不能不认账,皎皎,你会听话的对吗?”
宋皎皎觉得,自己的母亲已经完全陷入魔怔,出不来。
她也出不来。
这是她的孽,得还,该还。
“我会听话的妈妈。”
宋夫人有瞬间的心疼,她的女儿,曾经那么明艳不可一世,爱笑,讨喜,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可天意、造化弄人。
她还是忍下了心,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皎皎不用紧张,先喝点水,很快就会过去的。”
宋皎皎乖乖照做,接过,拧开瓶盖喝水,机械般的操作,没有犹豫,也没有情感。
水滴沿着她下巴滑落,她觉得那应该是烫的才对,像她的眼泪那样。
她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
心完全死掉。
“去吧,皎皎。”宋夫人拿过她手里的瓶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按下电梯,“二十六楼,2609。”宋皎皎点头,看着显示楼层的数字在浮动,跳跃,变成负数。
金属门打开,她被推入无边噩梦。
“皎皎,妈妈爱你,妈妈……”
对不起你。
电梯门合上,让宋夫人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宋皎皎站在电梯的角落发抖,她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只能靠发抖来释放那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的绝望。
数字又开始跳跃,定格在二十六。
她迈步,走出电梯。
走廊寂静无声,她渐渐感觉到燥热,身体里蔓延而出的燥热,来势汹汹。
刚刚喝的水里,有东西。
绝望,又落下一块,砸在她心口,痛的她几乎要站不稳。
母亲,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2609很近,这段路,她却走的无比漫长,有那么瞬间,宋皎皎想到了最怯懦的逃避方法。
死。
什么都解脱了,她的心,她的身体,全都解脱。
她和宴妮说,她什么都不怕。
但此刻,她怕的要命。祁嘉寒,她明明恨之入骨,现在却要用这般卑劣肮脏的手段,讨好他。
近在咫尺的房门,她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张烫手的门卡。
头很晕,她浪费了太多时间,药效上来,她只能强撑着意识。
“算了。”她最终自嘲一笑,放弃抗衡,“宋皎皎,已经没有人爱你了。”
戴过那枚戒指的指骨,在发烫,灼烧,痛的她呼吸不稳。
她忍下,抬手,将那张门卡按在了门锁上。
“宋皎皎。”
有人叫她,她以为是幻听,因为她现在脑子太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