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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12天前 作者: 朝颜__

哨兵的身上伤口密布,擦洗身体的时候需要十分注意,最开始的时候,一整个擦洗完需要很长的时间,差不多每五分钟就要换洗一盆血水。她怕他冷着,都是擦一小块地方马上用被子盖起来。哨兵的伤口愈合速度惊人,没过几天擦洗的速度就变快了,擦下的血水也越来越少。

有一次她明明擦的很轻,哨兵的身子却还是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她吓得连忙撤了手,又琢磨着这里也没有伤口啊。悄悄打量了哨兵的面容,似乎也没有受痛的样子,难道是……

上校白皙的皮肤泛起一点点粉。

脑海里忽然惊雷闪现,她不知怎的回想那时候,上校满是伤痕与血污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脸颊上,某种隐秘的东西在心底肆虐,像是火焰一样燃烧,又像是刀割一般痛楚。她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只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撞破胸膛。

窗外大雪飘飞,将严冬的冷寂浇在滚烫的心脏上。顾小绒沉默地望着窗外,做为一个快要20岁的士兵,她早已不是怀有幻想的小女孩,她清楚自己历经生死所迸发的感情,五分钟后,她给这一切下了判断。

韩奕是她的长官,如果她真的尊敬他,就应该恪守职责,做一个合格的向导、战士,而不是怀揣私情、以下犯上。

她最近已经被太多情绪裹挟,欢欣与痛楚在灵魂深处剧烈交织,可一定要说的话,还是痛楚更多一点的。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上校对自己向导的状态变化十分敏感,即使是重伤未愈又公务缠身,他也仍旧在意。有时候他会望向她,可对方似乎已很久没有再看过他的眼睛。

楚飞是在午后过来看望他老师的,这位感情系数趋近于负的愣头青,一时半会儿讲不出氛围哪里不对,总的来说只觉如坐针毡。大概十分钟后,还是有些难以忍受,年轻哨兵决定起身去师姐那边避一避,而后又想起诺兰当着他的面给曼琳喂饭的样子……

小伙子陷入了深刻的沉思,也许当时的他不能精准描述这种感觉,但实际上……这就是做电灯泡的滋味。

之后过来的是沈骁,因为过于繁忙,他直到现在才来得及前来探望,顺便通知顾小绒,后天下午需要开一个会议,主要是论述一下这次敌方向导的事。长官的神情十分凝重,顾小绒大概明白了,看来后续的战场搜寻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次的会议只有五位向导参加,除了沈骁和他们在场的三个之外,还有周烨。这些年来沈骁一直十分器重周烨,有时候下发给向导的通知也都是周烨经手,几乎是把他当做了继承人一般培养。

顾小绒、诺兰与程浩分别详述了战场上的情况。

“不是,我真的搞不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程浩忍着没有爆粗口,他的左臂骨折了,还吊在胸前:“太难抓了,我几乎都看不到它的精神轨迹。”

诺兰露出一个惨淡的苦笑,他是拄着拐杖来的,熊猫没有足够的速度与敏捷性对抗纷飞的刀刃,只能用自己的身躯严防死守硬扛。

“而且这根本说不通,全场加起来100多个狂化哨兵,全是那一个向导对接,这怎么可能?”程浩又绕回了那个问题,遗憾的是,经过之前的反复论证,虽然他们对敌方的感知程度不同,但还是能确定那就是同一个向导。

“而且,它是怎么做到既控制地底300米,又控制到地面的?你们下去过,地底毫无信号、精神力会被完全隔绝是吧?”程浩问顾小绒,后者点点头,给出肯定答复。

“难不成是出现了S级向导?”现在只能靠猜,毕竟他们这一代已经没有人再见到过S级了。

沈骁轻轻摇了摇头,做为曾经被那位退役的S级向导前辈指点过的人,他清楚感觉到这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而且即使是S级向导,也不可能不亲临战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那位向导在哪里,连遗骸都没有。上百个狂化哨兵的遗骸与骨骼全部拼接检验完成,没有再多出一个人来。

“而且它的精神力具有很高的侵袭性,还不只是攻击性。”程浩没好气地说:“总之真的就很邪,说不出来的感觉。”

“它的精神体是蝴蝶,向导素是薰衣草味。”顾小绒补充道,做为在场所有人里唯一捕捉到对方一点真身的人,她其实早在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把这个重要情报告诉了沈骁:“但是又不像正常的蝴蝶与薰衣草……感觉十分诡异。”

沈骁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的眼神扫视在桌面的一沓资料上,若有所思。

“老师,我们要不要排查一下公会的向导?”周烨忽然开口问道,这是顾小绒第一次听见他在私下称呼沈骁为老师。虽然整个帝国算上地方公会一起,精神体是蝴蝶的向导有好几个,但如果再加上薰衣草味向导素,应该可以确定到具体的人,毕竟向导从觉醒时候开始,向导素就是公开记录在公会的。

沈骁面色凝重,他望着公会失踪的三个向导的照片,在大家屏息等待的眼神里缓缓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向导……”他快速点开电子屏,输入了一个名字,显示出一位向导的资料。那是个漂亮白皙的女孩,有着一头深邃的紫色波浪长发与紫色眼睛,遗憾的是她的名字已经置灰,生卒年月显示她已经死在了五年前。

艾丽希娅;女;15620号上尉;身高:162cm;生卒年月:3178-3202;精神体:蝴蝶;向导素:薰衣草。

她的身后还显示出曾经配对的哨兵的资料,遗憾的是那位哨兵也在3201年牺牲了,会议室霎时陷入一片寂静。

沈骁知道在场的众人都满腔疑惑,他索性和盘托出:“虽然情报很少,一直不能确定,但……”他顿了片刻,似乎在整理适当的措辞:“同狂化哨兵实验一样,我们一直在猜测,南方是不是一直在进行向导秘密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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