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惊郁神色恹恹，用筷子翻了翻碗里的饭，道:“是没有，所以才烦。”
“你去医院看过吗？睡眠的事情，毕竟睡不好也很容易吃不好。”
“看过，吃了药也不大管用。”
鞠无淳扒了一口饭，心情愉悦，自然说话也不拘着，“你有考虑过运动吗？”“免了，你不知道大学里的打卡有多烦，之前跑折了腰，疼了我一个星期。”虞惊郁想起来就腰痛。
大学里总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耗费着学生们的时间。
鞠无淳上的不是国内的大学，在虞惊郁的记忆里，鞠无淳的大学专业似乎和文学有关。
好笑的是，这个花花公子看起来和文学一点也不沾边。
“那就喝点酒吧，借酒消愁。”鞠无淳给虞惊郁倒了杯白酒。
虞惊郁不喜欢白酒和啤酒，但是偶尔尝试一下也不错，特别是心里有事的时候。
鞠无淳对此有意，自己是一杯不喝，但是一直给虞惊郁倒酒。
“你还在想庄云疏的事情，是吧？”鞠无淳喝了一口水。
“你又知道了？”虞惊郁邪邪一笑，他只要一喝酒之后，什么就都放开了。
鞠无淳不敢说自己懂，只好说:“没，所以才问你啊。”
对鞠无淳的话，虞惊郁向来熟知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想听他吐露更多心声。
“我对庄云疏除了那点嫉妒和艳羡，其实我还是觉得他很可怜。”
“他可怜？！”鞠无淳惊掉下巴。
虞惊郁灌下一口酒，灼烧的感觉从嘴边到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他爸妈只想着要一个赚钱机器，现在连他自己也不再坚持一定要画画。”
鞠无淳缓缓叹出一口气，手撑着额头，“就这样，你就可怜他？”
“惊郁，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我有父无母，惨得很。”虞惊郁低低笑了几声，又一杯酒下肚，声音又沉了几分，“我能渡你？你敢相信我？”
“敢，有什么不敢的！”鞠无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啪的一大声。
“你敢，我可不敢。”虞惊郁道。
两人畅聊一晚，虞惊郁醉得彻底，半步路都走不动，鞠无淳架着他，一路下了停车场。
“没事吧？顶得住吧？”鞠无淳害怕极了，不应该灌虞惊郁喝醉的。
虞惊郁唔了一声，然后就没声息了。
·
庄云疏出去一趟，处理完各种事务，还是回了水星苑。
吃完饭就已经八点多了，他没敢进自己的画室，生怕自己还想画画。
他只好一个人怔怔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上恍惚而过的人脸，忽然意识到，这是他头一次在这里打开电视。
这里会是他的家吗？
不知道。
啪嗒一声，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庄云疏的思索。
“惊郁，别，别在这里吐！”鞠无淳的声音低沉沉的，穿到庄云疏耳朵里，还多了几分沉闷感。
两道人影进了门，庄云疏起了身，恰好看见虞惊郁倚靠在鞠无淳怀里，鞠无淳瞥了一眼过来，叫他过去帮忙。
“惊郁，到家了，醒醒。”鞠无淳说道。
庄云疏没说什么，只是接过虞惊郁，把虞惊郁扶进屋子里。
虞惊郁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旋转，天花缭乱的。“我想吐……”虞惊郁俯在庄云疏的身上，低语着。
庄云疏又只好把虞惊郁扶到一楼的厕所。
鞠无淳坐在客厅，等两人出来了，他道别一声，就离开了。
“惊郁？好点没？”庄云疏看了，虞惊郁根本没吐出什么来。
虞惊郁摇摇头，红着眼，哑声道:“再也不喝酒了……烦死了。”
庄云疏难得见到这样的虞惊郁，不禁笑了一声。
“笑什么？！”虞惊郁推了一把庄云疏。
庄云疏也不说原因，只是笑。
“我就是讨厌你这副样子，天才……了不起啊？”虞惊郁说着话，眼眶渐渐红了，声音也闷闷的。
庄云疏微微蹙眉，身躯重新贴上去，紧紧搂着虞惊郁的腰肢，他说:“我不是天才了，惊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