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之问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认真与不满。
“这……”
张慎行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低下头请罪道:
“是属下的疏忽。”
张慎行一出来,李进就肯定不能站着了,他赶紧伏在地上道:
“属下也有罪。”
而剩下的迟非晚看着这俩人请罪,嘴巴张了张,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在他的印象里,他又不是佩寅郎的人,说白了只是看在陆师的面子上来帮忙而已。
“嗯……”
陆远之找了个坐的地方,坐了上去,看着跪在地上的俩人,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本公这次来,不是看你们请罪的。”
“南疆一行,此次归来,马上就要投身于妖族的战场之上。”
“要不了多久,一场大战便会展开,届时这支队伍是要随着本公北上,一起上战场的。”
“所以,本公要的不是一群只会闷着头上的死士,而是要有头脑,有分析能力,有自我意识的助力……”
说到这,他淡淡的看着二人道:
“明白了吗?”
“是。”
张慎行与李进二人跪在地上,恭敬应答。“给你二人一句忠告,本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妄图揣测本宫的意图,弄巧成拙!”
李进与张慎行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神之中的苦涩。
“我二人谨记。”
“嗯。”
说完之后,陆远之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迟非完的身上。
感受到陆远之的目光之后,迟非晚自然也知道陆远之要说什么,但他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等着陆远之先说话。
“迟先生。”
陆远之斟酌了一下,选择这个称呼。
“不敢,陆师称我非晚即可。”
迟非晚听到这个称呼,脸直接就惶恐了起来,赶紧躬身改口。
“呵呵。”
陆远之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并不在意称呼之上的做什么纠结,只是抬头看着迟非晚笑道:
“药丸如今研制的进展如何了?”
“嗯……现在的药丸分为两种。”
关于这个问题,迟非晚并不避开回答,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一阵之后,看向陆远之道:
“第一种乃是正常的,我取名为入道丹,此丹目前来看已经完全可以替代药浴且不会有任何的负面作用,制作成本比起普通的药浴少了七成,且效果要更好。”
“第二种名曰速道丹,顾名思义,可以快速的达到某一种境界,只是这种药丸有极大的副作用,会使境界此生不可再升。且制作成本奇高,每月只能炼一炉,一炉可为持一人用,而这种丹药,也正是张教头服用的。”听到这话的陆远之眸中闪过一道精芒。
他要听的便是这个名为速道丹的丹药。
“也就是说,一个月便能使一名武者进入敛息境?”
陆远之死死的看着迟非晚,声音极为凝重。
甚至他的呼吸都有些粗。
迟非晚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服用丹药的条件极为苛刻,首先服用者得是七品境界,且其自身要是童子之身。”
?
这话一出,陆远之的目光瞬间愣住,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张慎行。
不是,张大哥,你还是童子之身??
张慎行感受到陆远之的目光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随后蠕动了一下嘴唇声音奇小:
“往年之时,受了些伤……”
“咳咳。”陆远之秒懂,直接打断了张慎行接下来要说的话,给他保住了这个面子,随后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迟非晚的身上,咳嗽了一声之后,认真道:
“这种丹药要加强炼制,有多少本公要多少,需要多少财力,你尽管上报。”
迟非晚犹豫道:“能达到七品且还是童子之身的武者几乎是凤毛麟角,很多都是天赋异禀之人,而这些人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进展便能达到五品,绝不会行此引水灌苗之举……”
陆远之深深的看了迟非晚一眼,淡淡道:
“所以,这百余名少年,便是此药的受益者。”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极为认真道:
“要不了多久,大雍与南疆的联军便是降临在妖族的土地之上,届时我需要这么多五品的武者。”“是。”
迟非晚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慎行给拉住了,他一脸恭敬的对着陆远之行礼。
“嗯。”
陆远之只是淡淡的点头,便朝着外面走去。
他知道这么做可能有些残忍,毕竟这些少年都是鲜活的生命,他们有自己的意识。
但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没有自己,他们可能还在忍受着这个世界的不公。
而且,陆远之本来就是为了培养中层军官才让张慎行搞出一个预备役出来的。
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不过也不用强求他们,愿意服用的便是我们的核心自己人,不愿服用的,资源便停止付出,此生便在佩寅郎中当一个峦佩罢。”
说完,陆远之便朝着外面飞了出去。
由始至终都没有多看那些少年一眼。
………………
“陆公。”
就在陆远之的身影到达佩寅郎衙门之中的时候,一道声音恭敬的的响了起来。
“耿云佩。”
陆远之看到面前站着的这个莽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不敢不敢,陆公唤我一声小耿便是。”
耿直看清楚陆远之的身影后,便是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脸上的笑容也带着拘谨。
他可没忘了自己当初得罪陆远之的事情。
现在在佩寅郎之中只敢夹着尾巴做人。
“嗯,呵呵,耿云佩这是作甚去?”
陆远之看着耿直带领着一队人朝前走,眉头轻轻一挑,开口问了一句。
“呃……那个,去皇宫换防嘛。”
耿直笑了笑,指着皇宫的方向道。
“哦?”
陆远之的眉头轻轻一皱:“皇宫的守卫不是御林军吗?什么时候成了我佩寅郎的事情?”
“您忘了?御林军当初随您征北之时一同前往前线去了,如今皇宫之中抽不开人手,只能从各大衙门之中调人去了。”
耿直陪着笑脸,不敢看陆远之的眼睛,只是盯着地面,笑声之中带着恭敬与谄媚。
“哦。”陆远之恍然点头,:
“去吧,弟兄们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您才是佩寅郎衙门之中最辛苦的人。”
耿直的语气之中满是崇拜。
“啧。”
陆远之意外的看了一眼耿直。这家伙比起之前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他还记得当初耿直的性子里那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仗着有纪公撑腰,行事说话都是毫无顾忌。
现在却是多了几分饶弯子……
人啊,果然都是会成长的。
回到自己的悬镜楼之后,陆远之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堆积起来的文书,如同小山一般。
看着这些文书,陆远之翻了翻白眼。
果然,有些东西,你不干是没有人愿意给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