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倒衬得他像是贪图她的美色,逼迫她当他的女人,显得他是个强占良家妇女的恶霸了。
虽然撇开这些不谈,他谢楼确实是个恶霸。
偏偏眼前的小姑娘还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欲哭无泪滴说道,“您想要,我我当就是了……”
呜呜呜。
“好啊。”恶霸谢楼淡飘飘的说道。
青年长相温煦,眉眼还带着几分未脱的少年气质,脸上噙着淡淡笑意时,一点也不显得人凶,反倒是葡萄很喜欢的那种温柔挂。
像仙人。特别是对方认真看人时的模样,显得极其温柔。
此时他就在笑意盈盈看着她,“姑娘可是我后院的第一人。你要怎么报答我?”
葡萄人都傻了。
明明是他威胁她在先不说,还要求人报答他?这要怎么报答?
偏偏青年俊容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葡萄不敢动作,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依大人的意思是……”
呆头呆脑的呆头鹅小心翼翼的,伏低做小的模样,与谢楼过往素日里见过的任何人并无两样。
事实上,这天底下除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人之外,其他人,哪怕是那些背地里看不惯他的宰相也照样要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谢楼并不意外。
少女这谨小慎微的模样并无陌生。
青年托着下巴,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冷漠的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甚至开始觉得有几分无趣起来。
就在这时,少女扭捏的开口,“我的卖身契还在鸨母那里……”
谢楼挑眉。
“一、一百两。”
葡萄说这个数字都时候,手心都在心虚的出汗,深怕他不要了。
小姑娘心虚,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小小,“其实还是很划算的。”
……没有很划算。
葡萄自己都底气不足。她爹把她卖了也才赚了一两银子,鸨母几乎是把她抬到了十倍的价钱。
春月楼里姑娘都是这样,赎身价钱只高不低。
人人贫穷的边疆小城镇里,没有人会拿一百两去赎身一个花楼女子,这无异于天价。
对她们这些深陷泥土的女子来说,根本不可能凭借自身能力赎身,一百两对于这些姑娘来说是永远吊在她们面前却吃不到的苹果。
就算真的来了一个豪客,愿意拿出一百两也根本不亏。
那可是一百两啊!
葡萄不确定他会不会是她的豪客。
她一共也才只有他一个客人,第一次接客就成功哄得对方为她出一百两天价赎身,这种可能性也太……
“姑娘不恨鸨母吗。”青年忽然说道。
这个问题太过于突然,葡萄有些微怔。
青年的目光平静,狭长的黑眸静静注视着她,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至于先前她口中说的一百两,仿佛只是一粒灰尘,引起不了任何一点涟漪。
他不甚在意,甚至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小姑娘的家世,谢楼已经命人调查清楚。
单薄简单,一句就可以轻易概括,不受重视不受宠爱。
有个嗜赌的爹,重男轻女的奶奶,还有为了追生儿子,一直反复生育导致难产去世的娘。
为了一两碎银就把年仅不到八岁的年幼女童卖到了青楼。故事并不新鲜,甚至颇有些老套,但她前半生的人生却就是活生生这样熬过来的。
少女年岁不大,清秀白皙的脸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少女拥有所有十五岁少女会拥有的美好。
但贵女和普女真正的人生注定不一样。
谢楼并不觉得拿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会难到哪里去,人想要的无非就是两样,权力与钱财。
鸨母跟许亨生脱不了干系。
如果从她的手上入手更不易打草惊蛇。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青年循循善诱,仿佛是想要激发少女内心最深处隐秘的欲望。
“报仇也可以。”他说。
“你爹也好,鸨母也行。你想要他们下地狱,我都会帮你。无论你想要什么。”
无论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少女的心思有些萌动。
“那、那我可以吃饭吗?”
葡萄有些羞涩,“我有点饿了呢。”她的肚子在咕咕叫。
为了保持身材,鸨母出发前一天就没让她们进食过,算下来,葡萄已经饿了快两天了。
她真的好想要吃东西!
“我吃的不多,”少女脸颊红扑扑的,羞涩的说道,“如果有两碗馄炖,一个大饼,四笼包子就好。”
小姑娘很是礼貌客气,“谢谢!”
“……”
谢楼面无表情。
这还在这里点上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