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长老。”
“王爷在书房。”
宁王府，姚广崇脚下生风，不回应院内丫鬟仆人的躬身行礼，急匆匆的往里走。
一路来到老学斋外，他直接推门进去。
朱伯苏端坐于书案后，正在闭目养神，闻听声响缓缓睁开双眼，见到面前站着姚广崇，朱伯苏淡然一笑：“僧不僧，道不道，怒气冲冲的，哪里有修行者的模样？”
啪。
姚广崇抬手用力拍在书案上，咬牙切齿道：“王爷，您既然早已知道，又何苦为难一个小女子？”
“小女子？文和先生会是小女子吗？”
朱伯苏神色如常，慢悠悠的从一旁的书堆中翻找出两张纸，丢到姚广崇面前：“你这疯和尚，文和先生早就知道你会插手这事。”
“文和……在哪儿？”
“死了，埋在后院。”
朱伯苏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示意他先把纸上的东西看完。
“看什么看，这事儿肯定没啥好结果，我算过一卦……”
“你信卦？”
“不信，但是我算了的。”
姚广崇怒目而视，并不在乎朱伯苏王爷的身份，沉声说道：“苏筱这一趟回去，林凡肯定是不会放她再回来，到那时，文和先生的死讯谁都知道！你真打算用这种借口去造反？一个文和先生而已。”
咚，咚，咚。
朱伯苏轻轻叩击书案，打断姚广崇的话。等到姚广崇安静，他露出微笑：“你也知道，一个文和先生而已，难道能让本王作为借口去造反？这是不可以的。”
“不过，有不少人都痴迷文和，此番文和在临江城失踪，苏柔手中那两本医书又是炙手可热，临江城必然大乱。”
“姚广崇，本王知道你心里还有些善念，但这天下之势可不是你一星半点的善念就能改变的。”
听到这里，姚广崇心中一惊，随即皱紧眉头。
临江城位于抚州府，在洪州以西，看似位置并不重要，但宁王若是能出兵占据抚州府一带，就能跟荆楚连成一条线，这江右以西的三省，几乎都会被宁王掌控，他根本就不需要造反就能掌握江右以西的所有地方。
就算是苏筱真的可以变成文和回来，并且成功的带回来两本医书，那临江城内发生屠村的大事，周边又没有任何兵马可用，最终镇压剿匪的事情还是要落到宁王的手中。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是知道林凡之前上山为匪？”
沉默许久，姚广崇面色阴沉，低声询问。
朱伯苏淡然轻笑：“本王交友甚广，天下有名的绿林好汉哪个不认识本王？”
“那程家庄……”
“死和尚，文和在世的时候你跟他理念不合，多次公然搅乱文和的计划，文和自始至终没说过你半句不是，如今文和离世，本王身旁能用的人只有你，这是一桩祸事还是天下的一桩幸事都在你的一念之中。”
朱伯苏见他还要询问，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语气有了很大的转变，笑着说道：“本王手握江右以西，起兵清君侧，夺回属于本王的天下，这其中所耗费的时间，会死多少人，这可都是你能掌控的。”
“……”
姚广崇眉头紧锁，没再应声。
“古往今来，想做事的人数不胜数，能成事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就是你那一丝善念作祟啊，天下之势，哪能有妇人之仁？”
朱伯苏站起身，绕过书案，拍了拍姚广崇的肩膀，拿起书案上的一张纸递给姚广崇，笑道：“不过，本王知道你的忠诚，至于你的朋友是谁，本王是从不干涉的。”
目送朱伯苏离去，姚广崇这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张，脸色骤然凝固。那纸张上记录着几十人的姓名生平，是一份名单，而纸张上的那些人的生平停留在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在程家庄居住，监视躲在山中的高长恭。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