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五城兵马司内,任何有疑点的人都不许放过!”
“荒唐,半月有余的惊雷,居然是人做的,通知工部的人,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的库房,到底少了什么东西!”
“京城之内,皇城根儿下,一夜百余响,你们居然一问三不知。”
中城兵马司,总指挥第五锦郎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大手往下一拍,三寸厚的石案轰然断裂。
五位兵马司指挥使面沉似水,甚至不敢吭声,默默各自退离。
“廖化及!”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廖化及刚要后退,第五锦郎将其叫住,冷声道:“夏永是林凡的人,好生看着!此事多半与林凡有关。”
“是。”
廖化及恭声告退。
不怪谁都会想到林凡身上,当初那张图纸虽然过了几个人的手入了工部,但见过图纸的人无一不为林凡的才智所震撼。
并且,林凡可曾是研读《开工天物》,自行在山中造纸的人,后续又为太子提供不少兵器图纸,如今虽说只在都察院任职,做了个小小的文官,但没人忘记他的出身。
……
锦衣卫北镇抚司。
青龙程玄机杀气腾腾,目光似剑,所过之处无人敢与其对视。
“锦衣卫上下一万三千人,京城内两千七百在职,三千眼线,居然不知道是谁做的!”
程玄机手中两枚玉球随着手指转动,语气平缓:“近些年不良人夺走多数功绩,锦衣卫势弱,本座以为是不良人有皇上倚仗,没想到,竟是本座自己手下养了群废物!不良人在京城中不过才一千人,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能知晓,你们呢?”
台阶下跪拜一众千户,没有一人敢抬头。
“天亮之前,若是查不到线索,所有人就不要领俸禄了,各自回家吧。”程玄机轻飘飘的挥手,驱退在场的人。
几名刚升上来的千户闻声腿肚子猛然一软,险些没站起来。
别人说回家,那是回老家,指挥使大人说回家,那就是真的回老家,生时三斤七两,尽可能的烧到原有的重量,怎么来的怎么走。
……
相较于皇城之下的忙碌,乾清宫内倒是平和许多。
陆昶仍坐在棋盘前,但今日的他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谢无求察觉到这一点,笑道:“不良人只为监察官员,此事与你们无关,不必自责。”
“是。”
陆昶挤出微笑回应,但悬起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皇上可以说不在乎,他不能当真。
该查的,还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啪嗒。
伴着一子落下,陆昶趁着轮到自己落子,轻声道:“这一声惊雷,只怕百姓们会心神不宁,近来边疆不稳,西夏屡屡发兵骚扰,岭南的情况也不见好转……”
他没将话说完,但言外之意很清楚,趁着这个机会清扫朝堂,或许能给百姓吃
下定心丸。
谢无求像是没听到,用手扒拉了一下棋子,忽的一笑:“你落子了吗?我可看到了,你刚偷走了一个,快交出来,我说怎么下不过你。”
“……”陆昶一怔,而后干笑一声,右手只是往前伸了一下,掌心便多出一枚棋子:“没能逃过皇上。”
“你看你,我说你怎么老是嬴,原来是会这一手,放下放下。”
谢无求把棋子重新摆上,自顾自的说起来:“太子心是好心,知道王凝之这些人留不得,想要以身入局,可他忘了自己是国之储君,这法子要不得,朕要是很想知道,是谁发现了这一点,竟能用这样的法子逼退太子的人。”
“那可不是一两个人,也不是三五百人,而是近万余人入了京城,而今一声惊雷,太子也没了动手的胆量。”
“莫名其妙多出来有如此手笔的人,太子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步棋,太子是不敢走了啊。”
陆昶满脸带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