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受伤是家常便饭,如果要去医院等挂上号排上队,都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所以每次都是顾渊帮他治疗,毕竟当初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是顾渊捡回来救的他。
那时的林隐就像是那些流浪狗,顾渊照顾他和它们,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分别。
不要以为顾渊一个甜品店老板只会个简单包扎,顾渊大学是医学专业,但不知道为何后面没继续从医反而开了家甜品店。
林隐也旁敲侧击的问过,顾渊给出的答案是,如果按部就班的上班就要每天都早起,像现在这样当老板不就挺好?至少可以睡到早晨自然醒。林隐一想也对,顾渊确实是个起床困难户。
而且以前顾渊是地下医生,专门替一些没法去正规医院看病的人治疗,每次收入都挺可观。
不过关于顾渊的事情,林隐也就知道这些,俩人的交往在一个合理又安全的线内,彼此都不会跨过那条警戒线,这样的相处让俩人都很轻松且享受这样的状态。
等顾渊帮他包扎好,林隐抬头就想讨个吻,一点没个正经。
顾渊戳了下他伤口旁边的位置,没打算让林隐如愿:“不疼了是吧,一边老实呆着去。”
“就是因为疼才想亲啊。”林隐才不管那些,再好的止疼药也比不过顾渊。
感受到顾渊态度松懈下来,林隐笑笑把顾渊抱在怀里,仰头又重新吻了上去...
顾渊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是今晚的最后一次,明天要早起,有个提前预定礼品的客户要过来。
之后的事情可就不是顾渊说的算了。
说起和顾渊的感情,就不得不提当年林隐想跳楼的那档子蠢事。
十六岁那年,癌症晚期的林隐准备找个楼跳一下,结束自己这操蛋的一生。
林隐爬上天台,风迎面拂来,林隐坐在天台边沿,想着马上就要死了,再看会月亮吧。
似乎老天都在催促他快点跳,本来月亮兀自发光,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一片云朵飘了过来,又一片云飘了过来,将那月亮遮的严严实实。
行吧,看不了月亮,就坐着发会呆也好…
不多久风还夹杂着些雨丝掠过他的耳边。
还下雨了。
落汤鸡似的。跳吧跳吧,不跳在这也是淋雨。
林隐张开双手,像一只渴望自由飞翔的鸟儿,倾身往前,没了束缚…
凭空出现一道身影闪现在了林隐身后,像是影子般毫不犹豫地随他一起跳了下来。
紧接着林隐的一只手被握住,力道很重,重到林隐错觉自己会是谁的极为重要之人。
林隐闭上眼想这真是个可笑的错觉,他是个被所有人抛弃的人,出生被父母抛弃,领养后被养父母抛弃,说要一直陪他的弟弟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可见他这人和“重要”二字从来不沾边。
剧烈的风声在他耳边呼啸,混杂着雨滴,林隐竟然察觉到了冷,明明刚才觉得自己无悲也无喜死了都无所谓,但现在身后人将他抱在怀里,体温传到他身上,原来他也是贪恋这温暖的…
林隐想转身,但被身后那人给阻止,只看到身后人的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那双缠着绷带的手捂住他的双眼,两眼一黑前,林隐听见那道宛如渊底泉流清冽的声音说:“林隐,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就和我定下契约成为灵器,只为我而活吧。”
后颈传来刺痛,獠牙咬进皮肤,林隐本能要逃却被身后人禁锢住,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
身后这人,在吸自己的血!
算了算了,反正也都快摔死了,想吸就吸个够吧,百年后也就是具枯骨,早点枯晚点枯差别叶不大。
林隐苍白着脸有气无力的说:“多喝点,待会摔碎就没得喝了。”
很快林隐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林隐脑海里突然有了自己成为灵器的意识,双臂上满是黑色符印,不就他就接到了一个叫楚北的男生带来的任务。
楚北还给了林隐一张卡,说任务完成,报酬就会打到卡里,密码贴在了卡上。
林隐的第一次任务是收取一只据说是破坏了妖界秩序的蝠妖的灵魄。
也不是所有的灵都可以斩杀,只有犯了错,坏了规矩的灵才会被下斩杀令。
第一次任务虽然成功,但因为咒法使用不熟练,林隐被揍的满身是伤,半个身体都是血,好像胳膊腿也都脱臼了。
虽然林隐身体很疼,但身上那种因癌症折磨的痛苦感觉消失不见,只有身体上火辣辣很干脆的疼痛。都这时候了,林隐的肚子还叫了两声,饿的,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正儿八经的吃饭是什么,是前天?还是大前天?
在全社会发家致富奔小康的道路上,林隐给拖了后腿。
林隐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扶着墙慢慢蹲到角落,旁边还有几只流浪狗。
那几只狗也不怕人,林隐抬手想摸摸它们,但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还是不摸了,流浪狗的毛都比他水润光滑,别把狗给蹭脏了。
顾渊就是这时候出来的,他手里是给流浪狗准备的牛奶,鸡胸肉还有水果和一些狗粮。
林隐看了眼,这比他吃的都好。
顾渊把狗粮放好,他顺着狗后颈的毛,嗓音清冽,“叫什么名字。”
虽然顾渊是在看狗,但温柔的声音像是贴着林隐的耳朵贯入,字句传到林隐大脑,意思逐渐分明。
“林隐。”
“林隐...”顾渊嘴里跟着呢喃了一声,纤细的手指抬起林隐下巴,“我可以救你,但作为报酬,你以后就留下给我打工,我还缺个打杂的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