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闻璟看到林隐，目光也是明显错愕
“香油？”林隐不知道什么香油值得厉闻璟跑鬼市来买。
灵啾飞到了里间，拿出来一个类似珐琅材质的小瓷瓶交到林隐手里。
单价：一滴两亿。
一共是五百二十亿。
刷卡的时候厉闻璟也没犹豫，就像是真的随手买了拌菜的香油一样，他犹豫片刻后说道：“对了，这件事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密，不要告诉顾渊。”
林隐想起顾渊那天和厉闻璟的争吵，“是因为上次你们争吵的原因？”
厉闻璟坦言：“也不全是，我和他的观点有分歧，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隐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这件事和顾渊也牵扯不到什么关系。
厉闻璟要离开时，林隐叫住了他，“我想和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厉闻璟回头看他。
“可以告诉我顾渊的初恋...是谁吗？”林隐觉得厉闻璟应该多多少少都知道些顾渊的事情。
厉闻璟顿住脚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隐，“你问我顾渊的初恋？由你来问这个问题可真是太有趣了，是我活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有意思的问题。”
林隐认为厉闻璟太夸张了，不明白这有什么有趣的，他拧眉问着：“他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长的帅吗？个子高吗？顾渊是不是很爱这个初恋？”
林隐一想顾渊的第一次牵手、拥抱、亲吻或者更亲密的事情都给了那个初恋，林隐就嫉妒的要命，更可怕的是，说不定对方是个很优秀的人，可能他根本就比不过对方。
“顾渊爱不爱初恋？林隐你把我问住了。”
似乎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厉闻璟陷入沉思。
厉闻璟迟疑片刻，他斟酌着说：“你知道有种感情属于得到过，但是得到时候并不当回事，失去之后才意识到那份感情已经像野草一样疯长，可以已经太迟了人不在了，顾渊和他大概就是属于这么个情况。”林隐低下头，他哑着声线开口：“我知道，顾渊失去他是因为他死了，但他是怎么死的？生病？意外？”
“这是顾渊告诉你的？”
“嗯。”
“真是稀奇，他居然会告诉你这件事。”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
厉闻璟看向林隐，低声一叹：“林隐，忘掉这些吧。”
忘掉这些，哪些？
忘掉顾渊的初恋吗？
厉闻璟走后，秋里轩冷清下来。真是奇怪，明明上次来的时候秋里轩的顾客络绎不绝，怎么今天客人这么少。
林隐盯着钟表就等着秋意过来接班。
等拿到工资就去提车，就是不知道顾渊气消了没有。
林隐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对方都已经死了，自己还吃那死去初恋的醋。
后面又零零散散的来了几个买东西的人，竟然还有那个玩偶店的陆生。
陆生拱手作揖，眼睛笑眯眯：“哦呀哦呀林小哥，恭喜发财呀，几天不见林小哥跳槽啦。”
毕竟曾是想杀掉自己的人，林隐懒得和他多做解释，但是在别人地盘，他还是得拿出服务精神：“恭喜发财呀陆老板，您想买点啥？”
“我要...”正当陆生刚准备开口，门外一道妩媚的声音将他话打断。
林隐转头看去，秋意已经回来，他眼神带着点不屑，故意拉着腔调，“啊啦，这不是百面鬼嘛，替你师父跑腿来了？”陆生“腾”地一下闪现到秋意身边，他强压怒气咬牙笑着：“请称呼在下为陆生。”
秋意直接无视陆生，轻飘飘从他眼前走过，目光坚定并不打算改口：“好的百面鬼。”
秋意和陆生俩人很明显不对付，就是不知道是因何生的矛盾。
鬼市远处传来敲钟的声响，三下过后，已经是凌晨三点。
陆生和秋意两看生厌，秋意冷哼了一声甚至都没问陆生要什么，就已经让灵啾打包好了酒。
眼看秋意直接把酒给了陆生，林隐又觉得秋意和陆生的关系绝对不是用差来描述。
因为之前秋意还交代他，在没看到钱到账，决不能先给东西。
可是陆生打破了这个规定。
可见秋意是非常信任陆生。
秋意看向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林隐，“怎么样，要不要留在我这里打工？如果不想长久在这干，多干几天也可以，一天可是二十万哦。”
林隐收拾衣服的手一愣，随即朝秋意一笑：“不了，家里有人在等我。”
在十字路口找车站方向的林隐吹了半天冷风，烟是一根接一根，鬼火路灯将他的孤零零的影子拉出老长，无尽的黑夜最容易将人吞噬，只要走错一步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
寻欢阁的妈妈桑再次邀请林隐去他店里再就业，林隐抵死不从，说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
妈妈桑明艳的像是牡丹花，她笑笑没在勉强，说，要是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送走妈妈桑，林隐余光瞥见陆生在后面跟着他，陆生赶紧抬手解释：“别自恋，小生只是顺路去找师父...”
原来这厮还有师父。
“你师父？也是做玩偶的？”
“我师父是天才术士，我是天才的关门弟子小术士。”“那种抓鬼打僵尸的术士？”林隐这回是着实惊讶了，陆生竟然是术士！
鬼界的天际突然泛起一丝红光，茫茫的雾气开始四散。
“看来我们得晚一会才能回去了。”陆生又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林隐看了眼还没来的公交车，今天的车确实比之前来的晚。
几乎是林隐刚问完，鬼市的黑漆漆的天空突然出现一片血红，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唢呐和吹竽的声音，仔细听后能确定是两边的方向各来了一队人马，大雾不知何时飘起逐渐包围了林隐和陆生。
陆生拉着林隐往后退避几步，林隐左右回头看了声音源头的东西两边，西边几个穿丧服的抬着棺材，前面的人用唢呐吹着丧事《哭五更》，手里是扎的白花花的纸人，东边抬着花轿唢呐则吹着喜事的《水龙吟》，手里的举着的是带着大红花的纸人
办白事的和办喜事的居然撞上了！
一红一白在黑色的血光天中，吹吹打打，竟然比林隐见过的灵还要诡异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