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忆头都没抬,被他吵得烦了,才挤了一句:“我20了。”
姜寄望唔了一声:“就比我大两岁啊,你也留过级?”
池忆:“也?”
姜寄望对上他的似笑非笑的眼睛,立刻闭嘴。“原来你成绩那么差啊,我只是读书读得晚。”池忆好像找到可以笑话他的地方,写字的速度都轻快了,纸上传来撩人的沙沙声:“对对对,我无证驾驶,你还敢坐吗?”
“怎么不敢。”姜寄望梗着脖子说,其实他怕得要死,但男人总是在某些地方充满了胜负欲,绝不能落了气势:“开车怎么了,我还开过飞机呢!”
虽然是在国外,有专业人员指导,就摸了一把仪表仪器,勉强也算。
池忆抬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也不戳穿:“放心,考了证的,毕竟我不像你。”
“不像我什么?”
他又把白天的事搬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我还要跑腿,收跑腿费呢!”
姜寄望皱了皱眉,正准备接话,就听见高祺在楼梯口喊他俩的名字,他探出脑袋去看,就被杨晓磊勾着脖子拖了出去,对方还不忘冲屋里的池忆喊:“来我宿舍,少做两道题死不了。”
随后,姜寄望稀里糊涂被按在椅子上,才知道原是高祺那姐们因为吃了姜寄望半盒进口巧克力,被杨晓磊那张碎嘴子念叨了大半天,忍无可忍,买了甜瓜回请,大家跟着沾沾光。
这破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蔬菜水果比城里新鲜便宜,都是附近农民种的,瓜又脆又甜,三个,很快被分了个精光。
几个大男人都是狼吞虎咽,瓜汁淌得满地,只有高祺和姜寄望小口小口啃,尤其是姜寄望,舌头实在挑,从前在家都是吃果盘的,拿牙签戳,瓜只挑中间最甜的瓜心吃,只要甜味一淡,立刻不咬了,剩了一大半,没找到垃圾桶,就着瓜皮整齐地摆回桌子上。
高祺和杨晓磊去拿拖把,其他人都在七嘴八舌聊游戏,只有池忆看了姜寄望和桌上的瓜一眼,主动起身收拾,把皮拿去扔。
姜寄望想起自己房间里还有一大袋垃圾,懒得跑腿,想支使池忆帮自己带下去,立刻回去取,可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拎着袋子过来,人已经下到了一楼,他只能悻悻地趿着人字拖跟着下去。
垃圾桶和建渣站挨在一起,快到的时候,池忆忽然停下不动,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在脚边。借着办公区顶上的大射灯,姜寄望才看清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两块啃了一半的甜瓜。
……从上头弯曲整齐的缺和剩下的大半瓜肉,他确认是自己的手笔,但他不理解,池忆为什么要把他吃过的瓜单独拿在手里。
就在他一头雾水不得解时,池忆可惜地叹了口气,把那两块甜瓜送到嘴边,三两下啃完。
——对池忆来说,小时候有好吃的,爸爸会省给妈妈,妈妈会省给他和两个弟弟妹妹,小孩子吃东西总吃不干净,妈妈就会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和爸爸就着吃剩下的,再尝个味,搞不好自己还会挨顿骂。
就算是在附近跟农民买的,但刚上市的季节,也并不便宜,这么贵的甜瓜,只吃那么一口就扔,实在太浪费了。
姜寄望并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他感觉自己被热浪蒸腾,整个人都快癫了,既震惊又别扭,心里宛如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我去,他为什么要吃我吃过的瓜?我啃过的东西他怎么吃的下去嘴?”
“噫——”
姜寄望怕被他发现,往附近躲了躲,胸腔里那颗心还狂跳个不停。
好怪啊!
再看一眼,还是觉得好怪啊!在他前十几年的认知里,从没见过哪个男的这样,他该不会是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姜寄望吓得垃圾都忘了扔,连招呼也没打,一口气跑回宿舍往床上一躺,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一幕。
难道第一天来就遇到了变态,不过看着也不像啊!
他搓了把脸,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肯定是馋瓜,胃口太大,分得太少,所以抢自己的吃。
对,一定是这样!
姜寄望翻了个身,安心了一秒,心里却又起了另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