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人多,升级一桌有余,但两桌又凑不够,高祺和安全员曾哥对打牌都不感兴趣,嚷嚷着玩真心话大冒险,杨晓磊却又不好这一口,怕输了被扒得底裤都不剩,于是把自己的师父宋宝清拉出来当挡箭牌,最后折衷搬来一箱啤酒,玩起逛三园。
池忆不动如山,继续烧烤,一旁闲得慌的姜寄望却蠢蠢欲动,但因为要拼酒,项目部的人都默认不带这俩小朋友玩。
隔壁拼起来的塑料桌时不时爆发笑声,姜寄望用筷子戳着盘里的烤鸡胗,坐立不安,池忆看了他一眼,说:“你再戳下去就要飞垃圾桶了,你抢过去的,你得吃干净,不能浪费。”
他可怕池忆一个不爽,把他按在盘子里吃完,立刻埋头狼吞虎咽,池忆怕他呛着又不说话了,给他递了一杯白开水。
“谁要喝白开水,都没味,你好歹给我一杯可乐!”姜寄望硬生生把塞在喉咙口的食物咽下去,隔壁又一阵起哄,他把空盘子一扔,随意抹了把嘴巴,拉住池忆的手说:“你别烤了,大家都在玩,就你老实在这里做事,你就任由他们使唤你啊!”
池忆诧异地看着他,心想这里使唤他最多的到底是谁,而且今晚他烤的肉大部分又是被谁吃掉的!
姜寄望看他慢吞吞放下烧烤叉子,心想有戏,于是继续暗搓搓地怂恿他:“我们也坐过去热闹热闹吧!”
池忆无情地拆穿他:“场子热着热着就加入了吧?”
姜寄望瞪眼:“你就说你玩不玩!”
池忆干巴巴地说:“不会。”
“我才不信。”姜寄望嗤了一声,这家伙打牌那么厉害,还玩不来逛三园报数这类小学生都会玩的游戏?
池忆往后仰了仰,靠在大排档借的塑料椅子上:“……嗯,我只会划拳。”
姜寄望突然眼前一亮,在他心里,那都是他爸那辈人才会的玩意,感觉比那些酒桌小游戏高级多了,大有一种愣头青仰望老江湖的心理,于是他灵机一动:“厉害啊,这不得瞻仰一番你的英姿。来来来,烤都烤了,不能浪费,这可是你说的。”他三两下把烤架上的鸡翅挑进盘子里,机灵地挤到喝酒的人堆里:“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然后挨着杨晓磊一屁股坐下。
杨晓磊翘脚,给他倒了一杯酒。
池忆走过来,把他的酒杯移到自己面前:“未成年喝什么酒。”
“我成年了,去年刚满的。”姜寄望强调。
池忆把替换的白开水推到他跟前,杨晓磊拉着小丁起哄,连高祺都跟着帮腔不饶人:“不行啊,小孩去小孩那桌!”
“对啊对啊,喝凉白开是看不起谁,是不是男人!”“哎呀,不喝酒就喝点别的吧,池忆,你把酒换了,你说他喝什么?”
池忆半眯着眼,等他们话说尽,这才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瓶醋,往凉白开里灌。
“幸好你没拿酱油,可不得齁死我。”姜寄望气得鼓起腮帮子,誓要今晚一展雄风,把池忆放倒,不过他人菜瘾大,没什么心眼,玩什么都输,喝醋喝得舌头发软,给酸了整整一晚上,牙都快倒了,最后捧着脸哼哼。
克星克星克星,池忆就是他的克星,有他在自己就没赢过,到最后他反倒滴酒未沾。
高祺自己也喝高了,脸蛋红彤彤的,傻笑着嘲讽他像拔了智齿。
十点半的时候,一箱子酒见底,小丁熬不动,把桌子往前一推,缩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杨晓磊酒劲上头,十分亢奋,话是出离的多,拉着还没倒下的人又开始讲鬼故事,什么自己上工的时候,听当地的农民说,后面的荒地以前立着好几座坟,坟地附近出过命案,手段残忍,凶手至今没被抓到,后来就开始闹鬼云云。
他把社会新闻、灵异事件和乡村怪谈杂糅在一起,真真假假,说得有模有样,吓得高祺背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别说了,闭嘴闭嘴!我不听我不听!”
杨晓磊一脸嫌弃:“……至于嘛,好好好,我不说了。”
池忆一晚上没喝酒,但也滴水未沾,他低头去摸放在脚下的水瓶子,却摸到一个软乎乎的脑袋:“姜寄望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