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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中有醋,酒中有毒

1个月前 作者: 榴莲炖大鹅

李焉识赶紧起身解释道:“伯父,我是去查封青楼的,不是……”

她打断道:“对对,那晚我们还碰见了个看场子的剑客,我和他,一剑,一刀并肩作战。”

梁父大出一口气:“好好好,想必轻而易举便杀得那人片甲不留。”

她:“然后李焉识就被挟持了。”

一片寂静。

她弯下腰,向前够着桌上远处的一块五花肉,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对了爹,你得赔我一把重剑!”

“这肉你吃着香吗?你那重剑回炉再造的。”

她嚼嚼,不禁感叹:“……剑生也算值了。”嚼嚼嚼。

秋娘追问:“然后我们阿惊英雌救美了?”

“对,救得我膝盖中了三针,他便带我回府上医治了。”

秋娘看向梁父,想起与梁父相识的过往,泛起笑意:“所以是在府上日久生情?”

“不是啊,第二天他就撮合我和二呆子,阴阳怪气赶我走了。”

秋娘疑惑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是激将法,欲擒故纵?”

“不是,他是真赶我走,若非我被人绑了提出城去杀,便真回青州养伤,与他再无瓜葛了。

梁父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你还被人绑了?”李焉识刚想起来解释,她又道:“对,那人是郡主的面首,郡主想包养李焉识,使劲浑身解数欲求不得,照着他模子找的。那也是个可怜人,所以把我放了。”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李焉识一拍脑门。

她回过神来:“你们怎么……这个表情?他,他跟郡主没那种关系啊,清清白白。”

众人呼一口气:“吃菜吃菜吃菜……”

她又夹了块肉:“就是在我前头还有个未婚妻。”

菜登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姓李的,你要我妹妹给你做小?”梁雪回拍桌而起。

“没有,姐,他前边那位亡故了。”她凑过身子,低声对梁雪回道。

柳姨想起白日里不经意间说的话,将声音压得更低,侧过头来靠近了问道:“前边那位没了,你同他在一起又屡屡遭难,他……不会真是克妻吧。”

“柳姨你净编排人。”她话音方落,转念一想,眨眨眼睛又蹙起眉来,咂摸出一丝不对劲儿:嗯?好像……说得也对哦。一个已经克死了,一个克得快死了。嘶……

柳姨面向李焉识,慌笑道:“小李将军生辰何时,赶明儿我拿去叫人将你与阿惊生辰合一合。”

推杯换盏嘈杂之间,他并未听见克妻言论,只笑道:“好,宴后我写给您。”

梁雪回看他举杯逢迎极为娴熟,又想起方才秋千上的亲密举动,越看李焉识越觉着是个金玉其外的败类,将爹娘都蒙骗了。便端起酒杯来,看了看被亲娘狂灌酒的柳叶,心生一计,对着李焉识高声道:

“李将军今日初临我乘风镖局,蓬荜生辉。来,阿离姐,叶子哥,起来,咱们平辈一起敬李~将~军~,这位未来的三~妹~夫~一杯。”

她将三妹夫几字咬得很重,目光却一直盯着柳叶。她知道这样做心里会不舒服,会发酸,正如她下午站在廊下看见二人重逢,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不安。可她决不能为了自己那点私心,眼睁睁看着妹妹的未来断送在这个豺狼手里。

“叫我李焉识便好。”他起身,举碗回敬,见梁惊雪亦是起身,他按下了她手里的酒,低声道:“你不能喝这样多。”

她摆摆手:“我先吃了解酒药的,至少能管一坛呢。”“那也不行,喝多了总是不舒服的。”

“你不懂,酒壮怂人胆。”

“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能不能给我点儿心理准备先?”

她只是一笑,在他耳畔神神秘秘道:“秘密。”

柳叶终于听清了,也看清了,放下酒碗,迷迷瞪瞪绕过桌子,如不倒翁一般,腿七岔八岔地朝着李焉识而去:“谁啊!谁啊!谁要当我三妹夫!先跟我比划比划!”

梁雪回手指着,拼命使眼色道:“那儿呢那儿呢,坐了你从前位置的。”

梁惊雪一眼便瞧出梁雪回的盘算,按下正欲起身的李焉识,上前几步对柳叶高声道:“你眼花了,比划什么比划,回去吃你的饭。”

柳叶撇过她,摇摇晃晃朝李焉识走去:“当真没有?我怎么瞧着这儿好像坐着一黑衣裳的生人啊。”

“你看错了,那是鬼。”她一把捞过柳叶的脖子便将他往回拖,按回原位捏开嘴又哐哐灌了一碗。

她落回座去,李焉识便不高兴地在桌下戳了戳她的腰。

她更是不高兴地揉了揉:“掐我干嘛啊?”

他浅饮一口,悠闲自得:“我没动手啊,怕是鬼掐的。”

“原来是小气鬼。”

酒过三巡,喧闹渐息,酒足饭饱,众人皆是伏在桌上昏昏沉沉,嘴里还嘟嘟囔囔。

李焉识扶着脑袋,试图清醒清醒神志,醉眼迷离:“阿惊,你酿的这酒虽则醇厚馥郁,有草木清新之气,可劲儿却着实有些大,我实在不能再喝了。”

她看了看满桌子醉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的人,道:“是,我吃了醒酒药也还是头晕。”

“那我送你回屋休息吧。”他拉起她的手臂,方要起身,腿却如失踪了般一软,摔趴在桌上。他顿时心生警觉:“酒里有药。”

又抬眼望向满桌的人,皆如自己一般看似烂醉。

“阿惊,不好,快回屋。”他再度试着勉强站起身来,拉起她的臂膀,她却是软似无骨一般瘫在他身上,撑了好几回才勉强站住。

“老梁!老秋!咱们好像被下了……软骨散。”她在李焉识道臂弯里,垂着脑袋冲着爹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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