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沈清晏已是太子妃,总不好擅自出宫再叫那些言官们揪着不放。
“我会去同阿爹说的,你到时候自管去就是。”
沈清晏点点头。只是,如今一等一要紧的事,还是卓飞燕的事。
沈清晏替他换好寝衣,忽道:“我着人去了趟卫国公府,让徽宁姐姐明日入宫。我想着,有徽宁姐姐一道与飞燕打打马球,兴许飞燕的心情能好些。”
“好。”他扯着沈清晏一道坐到床榻之上,“今日那两个侍卫收了钱财,我着人处置了。余五今日早起身子就不爽利,原也是被人下了药的缘故,也一并让人收拾了。”
“是如月郡主。”沈清晏没有半分犹疑。
萧恕点头。
“无妨,也算是再清了一波宫里头的人手,好事。”萧如月已到如此地步,左右也不过就是想收买些人让沈清晏心中添个堵罢了,无伤大雅,她也懒得计较。
“宁国公称病告假,阿爹便令楚宴好生在家侍疾了。”
“想必楚家应该明白陛下的圣意了。”
楚宴本就是要参加此次春闱,如今试期日近,却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景帝此时下此诏令,也是明摆着要楚宴三年后再说了。
不过此事也怨不得景帝,这等事,哪怕是摆在寻常百姓家中,娘家人都是要上门讨个说法的。
此时大长公主不在都城之中,若然景帝再不言语,那卓飞燕日后的处境只怕是更难。
“我还是觉得楚宴这事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了些。”沈清晏枕在萧恕肩头,指腹延着他手背的经络慢慢游动。“他即便再急,也合该藏过了春闱,待授了官再说。”
“此时他闹出来,不是明摆着断自己前程么?”
“我倒觉得他聪明。”萧恕搂着她,道:“这官授了,也可以罢,反正他不科考也有荫官。他此时闹出来,估计是想飞燕替他前程考虑,忍下这些。”
“只要陈氏已然入府,往后姑祖母那边再闹,便是飞燕不贤不惠了。”
“明明是男子滥情,作什么非要女子背上‘贤惠’这枷锁,只要稍有一个不满,便是不贤不惠了。”萧恕见她心有不悦,笑道:“我还挺想瞧你不贤惠是什么模样。”他将沈清晏的身子扶直,道:“没见过你撒泼打滚。”
“殿下放心,殿下如果真的纳了良娣承徽,我只会更贤惠。”
在沈清晏心中,如若萧恕当真有了别人,那他就再也不是与自己共渡一生之人。他仅仅只是太子,她也不会再将心思花在他身上。
左右,自己是正室,有着秦、徐两家的关系在,便是稳坐后位者。
一个人,能将日子过得更好。
萧恕也不傻,他俩才刚成婚,哪里能为了楚宴之事惹得佳人不悦。他笑着瞧了沈清晏,伸手便是挠她痒痒。
与萧恕不同,沈清晏是个极其怕痒之人,当即便笑着滚到床榻之上。
两人一并又说了些话,便灭烛安寝了。
没几日,徐徽宁便入了宫。她站在下首,对着沈清晏恭恭敬敬行完一礼,这才同她一走着去寻卓飞燕。
“姐姐你今日怎么拘泥这等虚礼了?”
徐徽宁扁嘴道:“母亲说了,礼不可废。”
沈清晏笑罢,便又与她悄声提起了卓飞燕之事。“宁国公府的事,你在外头应当也听说了吧?”
“嗯。”这等事,没一个时辰就传得满都城的富贵人户都知晓了。“不过这事蹊跷,不到半日就通个元京城里的人都知晓了,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是自然。”沈清晏止了步子,瞧着院中尚未开花的紫藤架,道:“这事还是得大长公主来作主,我今日寻你来,便是想让你一道陪着与飞燕说说笑笑,让她心境开明些。”
徐徽宁应下,两人便去卓飞燕处寻了她。彼时,卓飞燕正对着院中一池缸莲发呆。她伸手拨弄着,看着自己的面容渐渐破碎不堪,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徐徽宁走过去,道:“县主,多日未见,想我了没?”
卓飞燕陡然听得徐徽宁的声音,心中一惊,随后转头扯了抹笑。“长宁郡主来了呀。”“不过几月不见,偏就生分成这样了。今儿雩娘喊我进宫,说是要教我做些新的果子吃食,县主要么一起?”
卓飞燕不为所动,她们二人便一左一右扯着她一道去了东宫的小厨房。
厨房里头一切都预备妥当了。沈清晏负责制膳,徐徽宁负责与卓飞燕打闹,一时间小厨房里欢声笑语不断,孟嬷嬷守在外间听了,心中也是宽心不少。
预备个午膳,因是有徐徽宁在旁玩闹,待一切预备妥当,正当午时。
几个人身上都沾了许多面粉,几人笑着又各自去梳洗一番,这才围到一起用膳。
今日这午膳,萧恕没有过来凑热闹。沈清晏着人送了几个菜去他那处,又嘱了小婉将一食盒十一爱吃的也一并送出去,最后才回转屋内,与她们一道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