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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1个月前 作者: 八斤六两

与徐衍分开后,萧恕便径直入宫面圣。

萧恕甫一入朝阳殿,便将一切悉数禀告景帝。

景帝一身黄袍,静静听完萧恕所禀之事,低头思索片刻,方才开口,道:“你怎知那刺客并非秦家的人。”

萧恕跪地行礼,随之一个叩拜,道:“只因,这一切,做得过于明显了些。”

“那帮人的衣料皆产自南边,袖口处还绣了晖州荇林军的徽记。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人会傻到如此地步。”

景帝轻哼了声,道:“可他终究是没有杀了沈清晏。”

他虽在深宫,却事事都逃不过他的布局。

此事,萧恕了然于胸。

“故此,儿臣请圣上召秦氏回京述职。”萧恕双手举于胸前,神色未见半分增减。

“召秦毅回京?”

“不可。”萧恕出声,又道:“秦毅为荇林军主帅,若是主帅贸然离营,只怕军中生变。”语罢,他便伏于地,道:“儿请圣上召秦远入京。”

景帝早就着人去召了,此事萧恕清楚,但却不能明说,此时拿来遮掩最为合适。

秦氏一族虽未久居京中,但他们手握南面防线驻军兵权,若当真生了反意,只会让大稽整个南面防线尽数溃散。

萧恕虽相信秦毅必不会如此做,却又怕景帝生了嫌隙,若此事不能善了,只怕日后调兵练兵诸事,皆不会如意了。

大稽南北两线,秦氏驻守南面,徐氏驻守北面。

与北面不同,南方多水战,秦氏一族最善水战,若然临时撤换,只怕冽澜必定举兵来犯。毕竟,北面安定了十几年,可南面却一直战事不断,虽非大举入侵,却总是会时时进犯一二。

“秦远乃是秦毅二弟唯一的血脉,留他在京,即便秦氏真有反意,也当顾虑这个唯一能接大任的后继之人。”

秦老国公虽然有两个儿子,但是次子早年战死,长子虽膝下有子,却是个只好文墨不精刀剑的儒生。这秦氏一门簪缨世家,孙辈的继人唯有这秦远。

“我家二郎,还当真是长大了。”景帝这般说着,却未让他起身。“那个沈清晏,又是怎么回事?”

“儿已问过她,昨日她与晟王妃一道去永安寺上香,回城途中恰巧撞上。”

“只是如此?”

“儿已命人查过,确实如此。”

景帝冷笑一二,倒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命萧恕起身离开。偌大个朝阳殿,寂如死水。

另一头,徐衍同萧恕分开回到自家府上,站在院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就朝着大门处望上一二,就等着自家老爷子回府了。

路过的下人们都纷纷侧目一二,不知自己家少爷今日是闹的哪一出,虽是心存好奇,却又不敢多问,只得时不时望上一眼。

徐衍从傍晚时分等到月上柳梢,这才看着自家老爷子一身公服在门口下马。徐衍三步并做两步走,拉着卫国公,父子俩就又跳到了屋顶上,坐在屋顶上喝酒聊天。

徐家父子皆是习武之人,二人聊天也不似寻常父子般关上门来说话,反而是喜欢坐在高处空旷之所聊。

这一来,地势高阔,若有细作想要偷听必定会被他们发现;二来嘛,自家阿娘要是生气也跳不上来。

徐衍将今日与萧恕的一番谈话尽数同卫国公说了说,这位正当壮年的卫国公却一字未言,只是喝着酒抬头看着空中那弯弦月。

“老爷子,你倒是说句话呀。”徐衍到底年轻气盛性子急,见不得自家老爷子半天不响的模样。

“你真是白长他们几岁,性子还是如此毛躁,莫说子顾,连雩娘都比你稳重。”

徐衍自是知晓自己的弱点,一连应了三个是。“爹,你说圣上此意,是不是还有旁的想法?”

卫国公又喝了口酒,这才缓缓道:“别的想法自然是有,只是我也猜不大准。”

“爹,您从前不是同圣上一向交好吗?怎么从前深知彼此心性,如今就猜不透了?”自家父子之间说话,向来不会藏着掖着。徐衍单刀直入,脱口便将这个问题甩到了卫国公的脸上。

这卫国公从前与承宣王爷还有圣上,皆是同龄好友,说是亲如兄弟也不过分。只是,自打明德皇后故去,圣上继位之后,这三人的关系是渐渐疏远起来。

他轻叹了口气,缓缓道:“从前我能猜得透,如今至多只能猜得一半。若说,还有人能猜透圣上心中所想,也便只有你姑姑了。”

“我对姑姑的记忆不是太深,只记得姑姑永远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徐衍抬头回想,又道:“我只记得姑姑去后,祖母病了好久,连徽宁都变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卫国公倒是没有徐衍的感慨。

“徽宁是想像小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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