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当朝将萧恕忍辱前往寒山城一事公诸于众,随后三司又将程俭贪墨诬告之案审结,萧恕与徐衍身上的脏水也就洗了个清。
刘老太爷俱理力争,也算是在此事当替刘家挣了个好朝向。
户部尚书陈俭自陈多年贪墨,自请身死以谢罪于天下。
因是天灾方毕,又临寒山城使者将要出使大稽,天子开恩,只将他一人判了流刑,家产充公,子女逐出元京,永世不得入都城。
而池家姐妹身上的冤屈也自是洗了个干净,她们二人也得从贝戋籍中脱身,自家产业皆被发还。
眼瞧着徐衍无事,卫国公府也要一家人好生吃个团圆饭,沈清晏自也被叫了去,饭后几个小的一道围在徐衍院子里说话。
“徽宁,你是不知道,雩娘这心太黑,一食盒子东西要了我两千两,两千两!”徐衍竖着手指,都过了这么多天都还没过去这道坎。
“活该!”
“活该!”
沈清晏同徐徽宁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你当那大理寺牢狱好进呐?要不是塞够了银两,雩娘能进去吗?”徐徽宁挽着沈清晏的手,道:“你就知足吧,好歹还能换篮子吃食。”
“我……”徐衍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他总不能说最后那一篮子东西都被景帝给拿了去吧?“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徐衍说不过,只得动武。
说罢,他就上前一个擒拿,沈清晏侧身想要躲开,徐徽宁便抬手来接。
徐徽宁虽身怀武艺,但到底男女有别,她的身手全靠一个巧字,在力道一途之上远不及徐衍。
几个来回下来,眼看着徐衍便要擒下徐徽宁,沈清晏连忙朝白鹭递了个眼色,白鹭便也上前,一道混进去打了。
沈清晏站在边上看他们三个人过招,一面看着一面拍手叫好。徐衍气不过,几个旋身跳到她身后一把抽了她发间的玉簪,随后又跟她们纠缠到了一处。
沈清晏气急,随手拿起一旁的石子朝着徐衍那处扔了过去。
“雩娘,还给你!”徐衍接了石子,随后又扔了回去,沈清晏躲避不开,身形闪避之间脚步错乱还踩掉了一只鞋子。也不知萧恕是不是早在旁一直看着了,忽然之间便出现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扶住了。
“殿下?”沈清晏单脚独立,身子歪歪斜斜的,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
萧恕笑着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白鹭那头见此,当下便跑过来,捡了鞋子替沈清晏穿上。
“殿下,快放我下来。”眼瞧着鞋子都穿上了,沈清晏连忙催促着。
虽说这里是徐府,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让暗处的察子看了去,免不得又生出事端来。
萧恕几步行到廊下,这才将她放下来,随后便一道加入战局,倾刻间兄妹三人便开始了切磋。沈清晏坐在廊下看得仔细,丝毫未曾发现院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徐老夫人原本听闻萧恕来了卫国公那处,她想着自己多日未见这外孙,又念着他前头受了委屈禁了足便没有等他过去自己院中,直接就到了卫国公的院子里头去寻他。
结果她正好走到房门口,就听着了萧恕同卫国公在谈着他与沈清晏一道去寒山城之事。
徐老夫人当即就失了力,一手扶到了门框之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屋子里头的两个人。
萧恕同卫国公一道出来相迎,徐老夫人如坐针毡般同他们叙了些许家常,几个人便都散了。
随后她走向自己的院子,走到半路又折回到徐衍那处,想要去寻沈清晏,便撞见了这样一幕。
徐老夫人自徐衍那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走了半盏茶的工夫,终还是命身旁的嬷嬷前去将沈清晏单独唤了来。
沈清晏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未曾多想,待她行至徐老夫人屋中,便内屋内只她一人并无旁的随侍在旁伺候。
领着她来的那位嬷嬷在推门请她入内之后,亦退了出去,将门紧闭。
她觉得十分奇怪,屋子里徐老夫人背对着她,一言不发。沈清晏自小到大,徐老夫人从未如此待过她,今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外祖母。”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在无外人的时候,徐老夫人一向都是令她叫自己外祖母的。
“跪下!”徐老夫人冷着声,随后转过来,怒道:“跪下!”沈清晏微微怔了怔,却还是依她所言跪到了地上。
“我问你,你是否与恕儿一道去了寒山城?”
沈清晏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