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驸马自也是清楚,沈清晏一直不发作也不过就是懒得在明面上争罢了。自家媳妇同女儿先前做下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看似明面上争了脸面,可私底下都是落了下乘的。
如今秦老国公也已回京。这沈清晏的身侧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若真要想个法子设计公主府,自也是能办得成的。
眼下局势已变,已容不得他装聋作瞎了。
所以,吴驸马今日必得亲自上门好生告罪一番。
“国公爷说笑了,哪里会有什么过不去的事。不过就是我家女儿手下没个轻重,伤了县主着实是有错的。故而,我今日也备了礼物,前来致歉。”
“礼物就不必了。”秦老国公放下茶盏,道:“我只希望贵府郡主能安生过她的好日子,我这外甥孙女一向端方守礼不爱与人横生龃龉。”
“不像我,是个武夫,脾气差性子也差。”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安生,我也便罢休了。
如同沈清晏没有收刘家的礼物一般,秦国公也没有收吴驸马的礼物,两人将事说开之后,吴驸马便也告辞离开了。
待他走后,沈清晏才进去寻秦老国公。
她进去后便同秦老国公说了先前帮刘家想法子的事。
“我那时只是想着刘家不愿意娶,又不得不娶,就给想了个法子。也怪我先前没有考虑妥当,那宁瑞公主要替自己女儿出气,也是理所应当。”
秦老国公自是知晓先前的那些事,毕竟这些事徐家老夫人早在书信当中同他明说了的。
“这事千错万错都是刘颂那个糊涂亲娘惹出来的事。”他叹着气道:“不过雩娘,你是不是还记挂着那个刘颂?”
这刘颂秦老国公也去着人打听过,说是为人守礼,文采斐然。
“舅公,我一直就没想过同小刘大人有个什么。”沈清晏十分无奈:“我要是早知道刘家有这个意思,打死我也不会帮着出主意了。”“我现在就希望这事赶紧翻篇,这都来来回回折腾多久了,还是不肯翻篇。”
秦老国公见她对没有刘颂没有半点上心,心里头也都安定了不少。只要不记着那个已经成婚了的男人,自己再替她多查看查看旁的好人户将她的婚事定下便好。
承宣王府的马球会,柳家人也是去了的,毕竟都是在京中身有爵位的人户,即便有个高低之分,但这场面上的宴会必是不会少请的。
柳家人回了府之后,身为柳家最年幼的一个姑娘,柳华烟悄悄换上了丫鬟的衣裳,趁着天色刚黑打开柳府的侧门,随后转入一处小巷。
那巷子里头站了个人,五月天里头,那人一身黑色的连帽斗篷将自己整个人包了个严严实实。
“今日吴郡主伤了沈氏,但沈氏还是没有直接冲吴郡主动手。”柳华烟低着头回禀。“如今她已经离开了柳家,我在柳家也探不得多少同她有关的消息了。”
“你放心,主子会给你再行安排地方的。”那斗篷底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想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柳华烟又道:“我嫡母已经在张罗二姐姐的婚事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也会轮到我,届时可能会影响主子的筹谋。”
“只要你安心办差,那沈氏的性命主子一定会替你除了的。”
柳华烟应了声,便回了柳府。
她换好衣衫屏退了屋中奴仆,随后将一个上锁了的柜子打开,里摆放着她生母的灵位。她取了线香点燃,双手合十跪地叩拜。
“阿娘,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的仇,就能报了。”
因沈清晏的手伤了,这几日她也哪都没有去,前些日子开榜,听闻柳夙榜上有名,她也只是遣人送了些礼过去罢了。
眼下的时节十分尴尬,她想要亲近晟王妃再入宫接触汪贵妃的路已然是行不通了。有秦老国公在侧,她无论去何处,明里暗里都有人护卫着。
沈清晏想要替秦汐报仇,却又不能同秦老国公明言,只得暂时先窝在府里头好好思量着下一步。
沈清晏在想着怎么接近汪贵妃,那头秦老国公也替相中了一门亲事,侍御史家中的孙子。
男子求娶高门淑女为得是能帮衬上自己日后的仕途,而女子出嫁却最好是平交或是门槛稍低些的,如此一来有娘家人在后撑腰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可这秦国公府身有一品公爵爵位,却替沈清晏寻了个六品侍御史家的亲事,着实是太低嫁了些。
原本像秦家这样的门第,沈清晏再怎么如何都是能嫁个侯爵府的世子。也不知秦老国公如何想的,便是觉得这谢侍御家的公子十分合适。
只是,就算秦老国公再看中也无用,也须得让沈清晏去过一过眼才是。
秦家将门,谢家是书香清流,两家往日无交近日无往,想了想,秦老国公还是着人去卫国公府递了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