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恕端着酒盏饮尽,见沈清晏亦将酒盏端起来,他便伸过手将其执过来一并饮了去。“你嫂嫂酒量不好,我代她饮了。”
吴小郡主称沈清晏为‘未过门的嫂子’,萧恕干脆连个‘未过门的’都不加了。
吴小郡主没灌得沈清晏酒,转头对着刘颂笑道:“夫君,你也过来敬我兄嫂一盏酒呀。”吴华芳这般明目张胆地唤,无论刘颂愿不愿意,他都不会在此时失了礼数。
于是他亦端着酒盏过来,一并敬了酒。
而萧恕亦是如方才那般,尽数替沈清晏挡了。
这两人这般如入无人之境当众你侬我侬,莫说是正巧站在他们面前的刘颂与吴小郡主了,即便是院中旁人也都有些受不住。
刘颂敬完了酒便先行回到了席位之上,吴小郡主被甩在一旁自是有些不高兴的,相对比起萧恕同沈清晏这般粘腻,她同刘颂便是形同陌路一般。
酒过三巡,定亲宴也已经差不多了,同来饮宴之人不单吃了酒饭,还被塞了一肚子甜掉牙的糖饼,也都纷纷告辞。
刘颂自是看不下去的,推说酒醉便被谢家人领下去休息了。谢勖在旁继续招待宾客,刘馨走到徐徽宁身侧,试探道:“看着雩娘姐姐与殿下这般,我也替她高兴。”
“他俩呀,若是脑子都早开窍些,现下早就行完婚仪了。”徐徽宁饮着酒,回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就这么一层窗户纸这俩人生生就是耽搁到现在才捅破。
刘馨点了点头,虽沈清晏当不成自己的嫂嫂,但见她现下如此,刘馨心里也是替她欢喜的。
话已说毕,刘馨正欲起身离开之时撞上了正端着酒壶过来的侍女,当下一壶子酒就都洒到了她与徐徽宁的身上。
二人身上沾了酒气,只得都下去更换衣裳。
“徽宁最近懈怠了。”萧恕见着徐徽宁没能躲开那壶酒,当下留下此等点评。可他话音方落,便有另外一名侍女身子一斜将要跌倒。
白鹭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却没有及时稳住那壶子酒,那酒壶里头的酒液便尽数洒到她胸口衣襟上。
“罢了,白鹭你也回车驾上换衣裳吧,穿我的就好。”前来宴饮,主人姑娘家的自然都会多备些衣裳更换,但侍女便不会了。
白鹭身形同沈清晏有些接近,此时既然染了酒气,总不可湿着衣裳一直站在一旁。
白鹭觉得身上粘腻难受,见萧恕陪在沈清晏身侧,便也离开去更换衣裳了。“看来白鹭也……”
“殿下再说的话,当心自己身上也沾了酒气。”言罢,沈清晏便扬了扬手中的酒盏。萧恕接过来笑着饮尽,道:“等徽宁她们回来,咱们也回府吧。”
沈清晏点头应允,出来了这么许久,她也确实有些累了。
他们坐着待了一会儿,便见一个侍女跑来寻沈清晏,“禀县主,长宁郡主有事相商,还请县主移步。”
“姐姐寻我何事?”沈清晏觉得奇怪,徐徽宁有事大可等换了衣衫后再同她讲,何事需要寻个侍女前来传话?
那侍女面露难色,踌躇稍稍,随后俯耳道:“刘姑娘同我家公子起了争执,话语间似是带上了县主,故而嘱奴婢前来请县主。”
沈清晏回过神来,想着先前那起子连说都不曾说破的相看局子,大抵是被吴小郡主那头给捅了出来,想要刘馨也同她一般没个安生日子。
“殿下,我去去就来。”沈清晏同萧恕又说了声,这便随着那个侍女离开了宴间。
谢家院子虽比不得秦国公府,但像沈清晏这般不识路之人,又初到谢府,她跟着这侍女七弯八绕地走着,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那侍女将她引到了一处院落,言说徐徽宁与刘馨便在此处,还请她进去相劝。随后,那名侍女便立在了院门口,不敢再上前了。
院中十分安静,沈清晏虽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毕竟此等有关声誉一事,谢家人不准奴仆靠近也属正常,便也未有多加停留直接推门入了屋内。
“徽宁姐,馨妹妹?”沈清晏走进去,只觉此处实在过于安静,并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雩娘?”刘颂从内间走出来,诧异道:“你怎会来此?”
“刘大人?”
眼见刘颂在内,沈清晏忽然就明白了原由。“刘大人,方才有人来寻我,说是馨妹妹正与谢勖争吵,言语间似是带上了我。”
“谢勖说要与我同赏墨宝,现下不在此处。”
“所以是有人故意为之。”沈清晏瞧了瞧院外,见院门已被闭锁,便道:“还请刘大人就当不曾见到过我吧。”她如是说着,自顾走到院墙一隅。“十一,十一。”她唤了几声,十一便从墙外入内。
“带我翻墙出去吧,须得避开谢府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