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是。你看,我这年岁大了,记性就不好了。”卫国公夫人与徐徽宁到底是亲生母女,这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既是解释了这称呼由来,还不忘将萧如月鲜少承欢徐老夫人身侧一事也挑了挑。看到萧如月一张脸色又紫又青的,徐徽宁便十分开心。“雩娘,前些日子我去祖母屋里,就看到祖母在给你绣嫁衣,那上头的花样可漂亮了。”
郑贤妃道:“听闻昔年皇后殿下出嫁,那身嫁衣也是徐老夫人亲自绣制的?”
“是呀。”卫国公夫人笑着回答:“那会儿,妾有幸去看过,当真是满个元京城里头也挑不出来第二身可与之比拟的。”
“嫁衣都是要姑娘家自己绣的,怎么临川县主还能假手他人?”萧如月不肯作罢,亦不顾自家阿娘使的眼色。
“雩娘的嫁衣那是祖母疼爱她,所以要亲自给她置办。哪像某些人呀,至今连个豁口都缝不平整。”
其实在女红这一道上,徐徽宁亦没比萧如月好上几分,但她胜在有一个绣活精巧的妹子在旁督促,缝个直条,她还是能缝得平整的。
“我再不会女红,也比她沈氏知廉耻,还未过门便同堂兄同榻而眠,恬不知耻!”
萧如月被这一激,就开始口不择言。承宣王妃当即便拉着她,让她噤声。然则萧如月此时已经气得不行,随手甩开承宣王妃便指着沈清晏骂道:“就你这般轻浮之人,也配嫁入我萧氏皇族!”
萧恕一掌拍到桌案上,冷着脸,道:“如月,你放肆!”
“我又没说谎!”萧如月今日受了太多的气,委实气到让她已经忍不下去。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仔细揣摩,脱口便道:“有本事,沈清晏你去验个身啊!看看还是不是完壁之身!”
殿下寂静一片,萧如月得意道:“怎么,不敢了?就你这起子轻浮之辈,还配嫁进皇家?”
萧恕气得要掀桌子,一旁的沈清晏却拉住了他。
“殿下。”沈清晏拍了拍他的肩头,对他挤出了一抹笑。她见萧恕神色缓和了些许这才行到大殿正中,对着郑贤妃行跪拜大礼,随后高声道:“妾请贤妃娘子作主!”
郑贤妃看萧如月也着实是不顺眼,如此机会送过来,她自然是要好好斥责一下的。
“清晏莫要生气,我定会好好责罚如月的。”
“妾请贤妃娘子作主,请宫中嬷嬷替妾验明正身,看妾是否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郑贤妃略张了张嘴,俨然没料到沈清晏会有此要求。
于验身这档子事,哪怕如她这等心境开阔者,多少还是不能接受的。但萧如月今日既将事情提了出来,她若是不应,日后若然有闲言碎语传出,倒不如此时发作得好。“妾自幼养在外祖母身侧,自问一向恪守礼节,从无逾越之举。”她看向承宣王妃,又道:“王妃想必也清楚,在我外祖母往生之前,这整个元京城里大小宴饮均不会有我的身影。”
萧如月插嘴道:“是呀,所以她死了,你就原形毕露了!”
“妾虽自幼弃养,但也知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今日,如月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都能以此污秽言语污蔑妾,他日难保是个阿猫阿狗都敢将妾比做糟粕!这才是当真有损皇家颜面!”
听了沈清晏这席话,郑贤妃也明白了个中意思,她是想要直接一齐处置了。
“那,李嬷嬷,你去吧。”
“请贤妃着人去请贵妃!”沈清晏自是不肯应,“如今宫里宫外谁人不知,妾在宣庆宫久居,若由宣庆宫宫人查验,难保不会落个包庇之罪!”
听完这话,郑贤妃觉得自己方才还是没有完全明白沈清晏的意思,但这回应当是差不多了。
于是,她直接着李嬷嬷亲自去请汪贵妃移驾了。
待李嬷嬷离开,沈清晏又道:“妾还请贤妃再着人去请陛下!妾是依着先帝旨意,依着皇后殿下之愿,一心要嫁给殿下。如今,此等有失皇家颜面之事,自也需禀报天子!”
郑贤妃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明白沈清晏到底要干什么。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这去请景帝的人,依旧是派了出去的。
然而,承宣王妃却是坐不住了。“临川县主,如月年岁尚小……”
“是以,她便能无端夺人性命?”沈清晏高声道:“女子名节受损,比夺人性命更甚,此等事情王妃难道不曾教导过郡主?”
承宣王妃冷着脸,没能回答。因为她说什么都是错,若说教导了,便是萧如月知错犯错,若是没教导,那便是她没有尽阿娘之责。
“郡主的年岁永远都会比殿内诸位都要小,是以,她便一生都能以稚童尚小来推托?可这天下之大,哪个将要及笄之人还能被称之为稚童,又有哪个稚童是能与人婚配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