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和郡主喜好花草,兴远侯府内的花木算是都城之中一绝。这满院名贵的菊花品种,一时之间倒让人有些看花了眼。
三个姑娘家行罢一圈,永芳县主便领着她们一道去亭间小坐。永芳县主因是身量宽大,又时常不动,故而不过一圈便已额头沁汗。身边的侍女赶忙取了帕子替她拭汗,又执了团扇替她送凉。
几人才刚坐下,便有侍女们随即布上茶水果子。永芳县主执起一块赤豆糕,便道:“嫂嫂与郡主也都一道用些,姑姑府上的点心很是不错的。”
徐徽宁用了一口,道:“好甜。”
“软糯香甜,味是不错的。这里头的赤豆应该是用巴县产出的吧?”沈清晏亦尝了尝,道:“巴县的赤豆与旁处不同,味道更为香甜一些。”
永芳县主没尝出来里头的名堂,转头看向一旁侍女,侍女上前行礼回话:“禀县主,是巴县赤豆。咱们郡主喜好甜食,郡马听闻巴县的赤豆最是香甜,特意命人去备的。”
“嫂嫂你,这都能尝得出来?”永芳县主生平最好吃,可偏生她就尝不出来这个中区别。
徐徽宁笑道:“县主,我这沈家妹妹自幼便烧得一手好菜色,咱们都城之中最大的酒楼与茶楼,都是她的产业。于她而言,这些食材之事,便是基本功了。”
永芳县主想到先前听底下人提起的事,急道:“嫂嫂明日可有空闲?”
“明日不曾有事。”
“嫂嫂明日带我去你楼里头吃东西吧!”永芳县主一脸认真的模样,倒叫对面二人都给看笑了。
沈清晏笑得眉眼弯弯:“酒楼里头人多眼杂,县主的身份过去怕有所不妥。不若明白县主来我府上,我亲自给县主置上一桌席面。”
永芳县主:“真的?”
徐徽宁:“真的!”
沈清晏笑着点头:“姐姐明日也来,必定备着姐姐爱吃的东西。”
几人听罢,便都一齐笑了笑。
外头萧如月行过,冷哼道:“还真是哪个灶头热,就往哪里凑,一脸子商贾气息,没有半点大家气度。”
徐徽宁听了当下便要发作,一个“你”字才将出口,便被沈清晏按了回去。
这毕竟是在兴远侯府,长和郡主的府邸,怎么着都不好直接起了事端拂了主人家的脸面。永芳县主只知晓吴小郡主与沈清晏之间的过节,却未曾听过萧如月与她也不对盘。她见此行模样,实诚如她,脱口便道:“如月姐姐,今日请的都是官家夫人与姑娘,你是认识哪个商贾呀?若是在,不妨一道引见引见。”
天地良心,永芳县主真不是想存心怼萧如月,她就是心实,一下子未曾反应过来,便想问上一问。
虽说是商贾,但她萧如月若是想要带进来一道赴个花会,这点脸面还是能给她的。
徐徽宁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萧如月则被气出了个好歹。
这若是换了今日宴上任何一个姑娘,都能听出来萧如月是在暗指沈清晏,偏生遇上一个永芳县主这般实诚之人,一脸茫然行径倒像是她萧如月终日与商贾之辈私混一般。
她气得不行,正谷欠发作,一旁的侍女急忙将她拉住,轻声道:“郡主,王妃先前说过,切不可在侯府里头闹出动静,徒惹了长和郡主不快。”
如兴远侯府的宴饮,既请了京中各家名门,自也不可能落下承宣王府。偏生承宣王妃鲜少与长和郡主这处走动,萧如月又一惯不爱错过这些场面,左右都是自家亲戚,她便也习惯一人独来了。
想到临出门前承宣王妃的叮嘱,萧如月只得愤恨地甩了甩衣袖径直离去。
永芳县主半天没闹明白,内头已有下人来报,言说即将开宴,请各位姑娘们回屋落座。
一行人便都各自回了屋内。
虽是有庭院当中的一场插曲,但到底宴席之上未再出过岔子,几人一道饮了宴,又赏了一阵花,便也都告辞了。
在回府车驾之上,卫国公夫人拉着徐徽宁,道:“我瞧宴席之中,你与永芳县主聊得投契,可是她性情还不错?”
“那是自然。永芳县主性子直爽,不娇柔做作,较萧如月,吴华芳之辈,那可是好上太多了。”既是只有母女二人,徐徽宁也不再瞒着,便将萧如月那话同卫国公夫人说了说。
“都去庵堂里头住了几个月,她还是没能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