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临一行人行路过半,北邙那头的人就已经将宋临这些年所犯之事送往各家皇子府上。只要他后院失火,自然也无心再在和亲人选一事上纠缠不休。”
这招围魏救赵,确实不错。
“那你俩不早说!”徐徽宁很是生气,她为了躲这档子事,不但天天窝在秦国公府里头,还得去同男子相看,当真麻烦。
徐衍:“早说了你肯定日日去外头疯,这要是让宋临那头提前发觉了苗头,那怎么办?我俩连雩娘都没说。”言外之意就是你更不可能知道了。
眼瞧着这兄妹两个要掐起来,沈清晏忙道:“行了,你们也回去吧,这事我们自会当作不知晓的。”
沈清晏与徐徽宁亲自送萧恕同徐衍离开,随后再一道回的屋子。屋子里头十一还是站在老位置,手里还是捧着那个药箱。
沈清晏也不再多言,只是取了药箱给十一上药包扎。待她包完伤口,就见十一两眼直愣愣的瞧着她。
“不行。”沈清晏直接拒绝,“你伤口还没长好,不能吃辣的。”十一的这个表情她再熟悉不过,每次他想要吃好吃的,都是这神情。
十一鼓了腮帮,沈清晏又道:“胡辣汤不行,但饺子可以。晚上给你做五色饺子,蒸饺、水饺、煎饺都做。”
闻言,十一又笑得如同稚子。
“我回头再让厨下给你炖鸡汤,你要乖乖喝完。我等下让小婉给你再取一套新衣裳,你回屋换了好好养伤,听到了吗?”
十一点头,很用力地点头。
“每次瞧你同十一说话,就仿佛你在与一个稚龄孩童说话一般。”知晓自己不必再去和亲了,徐徽宁心里也松快不少,扯过矮桌上的糕点就开始塞进嘴里。
“在我心里,十一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自是需要好好关心的。”
宋临回到驿馆心中很是不爽利,他抬腿掀了一个矮桌,眼瞧着矮桌上头的茶盏四散滚落,心里头的怒气是半点都没有消。
一行侍从都没有再跟过去,只有长年跟随在宋临身侧的陈放随着宋临入了内。
“殿下,如今咱们远离朝局,若是在和亲一事之上不能再争得个妥当之人,只怕殿下回都城之时,局势必定大动。”
此事宋临又何尝不知呢?只是他先时谋划的一切,都在他入了元京城之后被萧恕等人暗中尽数给伐去了,此时他所有可用之人尽数被盯着,哪里还能再大肆撒网?
正当宋临胶着之际,一把小刀穿过窗棂,直直钉在屋内。陈放当即推窗观之,见外间并无突兀歹人,一切形如寻常,便将窗子闭上,取了那刀上扎着的书信递给了宋临。
宋临先时心思烦躁,现下又逢此事,面上厌恶烦躁之态更甚。他拿过书信一看,不过转间,那眉间的沟壑已然舒展,随后便是一阵得意的笑容浮上脸颊。
宋临观后,将此书信置于屋内烛火之上焚之,随后道:“叫咱们的人收拾行李,待宫宴之后,回转都城。”
此后没几天,宫里传来旨意,邀都城里四品官及以上者的家眷入宫饮宴。
宫里的这道旨意,大家都明白是在挑选去往北邙和亲的人选,纵使再不愿,都不敢违逆圣旨。
徐徽宁在一堆衣裳前挑挑捡捡,半天也没挑出来一件合心意的。“雩娘,你说这次宴饮,我是不是应该穿得素一点?”毕竟是要同北邙使臣正式打照面的,总归不好太惹眼不是。
“你就照着往日里的穿就是了,不必刻意改变。”沈清晏举着自己手里的走马灯,头也不回道:“在一堆盛装打扮的人里头,你若过于素净,也是十分打眼的。”
徐徽宁听罢,也觉得是这个理,便不再挑拣,随意扯了一件便是了。
宫里给的旨意上写明了时辰,巳时入宫。各家女眷皆盛装出行,一并都在明华殿等候。
徐徽宁看着满殿花红柳树的装扮,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一套橘色衣裙,确实是隐入人群,毫不显眼。而身侧的沈清晏,那一身青色衣裳,虽绣工不凡,但着实太素,倒在一群红花当中显得格外打眼。
人群中好些人见着她们,都纷纷行礼,随后又聚在一处低语。
“你说,咱们今日能瞧见太子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