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到这里,温眠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这仅仅只是细微的叹气声,却让令华泽注意到了。
“怎么了?”令华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突然被注意到的温眠月呼吸一个停滞——
不得不感叹,令华泽的观察能力真的好强!
如果没猜错,他刚刚应该是在用心地织着手上的东西,他食指靠近节骨处,有一颗红痣,温眠月瞥到的第一眼,还以为他的手指被针扎到出血了。
令华泽是什么神仙宝贝男孩啊,他竟然会自己织东西?
“你织的什么?”
看起来又白又滑的样子。
温眠月的手伸了过去,礼貌询问:“我可以摸摸看吗?”令华泽眸光闪烁,见她这般询问并没有回答,怔愣地看了她片刻...
他点了点头,回应道:“嗯,这是我的心衣。”
什?么!
这个时候她的指尖已经碰到了!
那只手如同闪电一般收了回来...触碰过他心衣的手指仿佛被烈火焦灼过一般!
令华泽被家里人丢到这里自生自灭,自己生活,没有人陪伴更没有人照料。如此这般,也只能是自力更生,自己靠自己了,就连心衣这么贴身的东西,自然也只能靠自己做了。
但是好尴尬,她这样就相当于是摸了令华泽的——男士内衣!!!
她刚刚还请求摸人家内衣?她是个什么绝世大变态!
她得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
“唔...没什么,我刚刚就是觉得你好可怜。”温眠月一惊,她刚刚说的“可怜”这个词,他会不会听着不舒服啊。他会不会觉得她像是对待病人一样的态度对待他?
可怜么?令华泽织东西的手一顿,目光下移,看向一旁同样惴惴不安盯着他看的少女。
屋外暴雨雷鸣,而屋内的这两双眼睛却在这般闹腾的环境之下意外而静默地对视了片刻。
有人说过他残暴无情,说过他该死,谩骂他是这个世上最不该存在的垃圾。
原来这叫可怜啊。
只见眉如墨画的俊美男子嘴角微微上翘,浓密修长的睫毛在颤动,他好像是思考什么,又像是在认同什么。
而后他微笑道:“啊...这么来说是挺可怜的。”
温眠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什么叫做,这么说来是挺可怜的啊?他难道一直以来被这么折辱和对待都不觉得自己过得可怜吗?
好吧,也许对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因为好像这个词在他身上,只是一个旁人客观的标签,他本人并不在意。
可怜他,好像就像是微不足道的施舍。
而他不需要施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又默默地低头织着手上的东西,只是嘴角的笑意并未消失。
不知来历,不知所求,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带着一腔看似真诚的热情,安静地待在他的身边,开口便是可怜他么?
也许,他应该让她尝尝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忽然腿上传来一道压力,令华泽身体顿了顿,看向压在他腿上的那个略显沉重的脑袋...
*平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女,面色微红,双目紧闭,呼吸急促,眉头时而皱紧。
就她的上空,一只白色形同骷髅状态的骨灵悬空漂浮,五指微动间飞射而出几条筋脉精准地缠绕在她裸露在衣领之外的脖颈、双臂、腰际,以及她系着红绳的脚裸...
身体多处被缠绕之人并没有任何抵抗,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抵抗这一切。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会,一道嘶哑粗糙的声音忽然开口询问道:“主人,是先分割她的皮囊,还是先抽出她的骨头?之前处理的那些都是先抽骨头后分割皮囊,这次不然先反着来,把她的皮囊分割成碎块?”
被唤作主人的男子指尖撑着太阳穴,并未回应它的问题,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床上沉睡的少女。
那些青色翻涌着血红色液体的筋脉试图侵袭、分割、规划着她身体的不同部位。
找到合适的位置后,它慢慢地开始回拢收缩着...
嵌入她的肌肤,勒紧她的衣裙,渐渐地,她开始感觉透不过气,本就发热的身体变得躁动不安,冰寒笼罩,本该有滚烫血液流淌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她的感觉有些窒息,嘴巴微张,粉色小巧的舌头微微伸出,甚至,她伸手抓住了那条恐怖冰冷夺命的筋脉。
那是一只温热、柔软的手,带着强烈的求生欲,甚至掰扯着那条缠在她脖颈之上的筋脉放到嘴边,张齿便是咬了一口——
“嘶...”
疼而酥麻,伴随着一阵刺痛,涌入对方的身体,片刻抽搐后,他捂着心口低低地喘息了片刻并且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便是无尽头的感觉,让那副本就柔弱的身体变得更加难受。
骨灵的筋脉是它杀人的利器,更是和令华泽感官捆绑的触须,它疼,便是他疼。
“主人!它竟敢咬你...让我杀了她!”
“慢着。”
虽然很疼,但是很刺激不是么?
令华泽长眉微挑,抹去嘴角咳出的鲜血,苍白的唇畔微微弯曲。他拂袖拿起了一旁小刀,不动声色地弯腰靠近她紧咬着他筋脉的红唇白齿。
他将刀刃靠近她的脸颊,含笑侧耳,听她急促的呼吸声,牵动着他的耳膜神经。
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荡:
“不许你们伤害他!从今天起,我来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