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泉霍然回头:“血口喷人!”
一条银丝伸出,恰好塞住了老泉的嘴,他道:“唔唔!”双手挣扎,却怎么也解不开那银丝。齐月驰无辜道:
“这可不干我的事,是她要这样。”萤火闪了一下:
“人家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血口喷人?难不成…心虚了?”
“哎呀呀,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了。你快说,说不定,她还能饶你一命呢。”
那人哆哆嗦嗦道:“郑家是骗人的!其实这山里的人,都是郑家送给燔离神的祭品。凡是进山的人都死了!”
话音刚落,众人登时大哗。
齐月驰扬声道:“听见了么?你们被郑家骗进来,要害一个无辜女子。我凭什么原谅你们?”
众人原本簇拥在老泉身边,听了这话,瞬间拉开三丈远。看老泉的目光已经含了愤怒。
老泉惊疑不定:“唔唔唔唔唔!”
可那银丝越缠越紧。他被勒得面皮紫胀,双目暴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姓李的和姓花的一左一右使了个眼色,慢慢向老泉迫近。
察觉到危险,老泉退了一步,摔在地上。他双手抱拳,不住乞求,想到郑家平时对他们的待遇,不免犹豫了一瞬。
齐月驰闲闲一指:
“呶,那狼已经憋不住了。它们在山里关了二百年,可能没见过活人。”
话音刚落,狼群便低低吼了一声,眼中贪婪之色越浓。众人已团团围住老泉。他咬破舌头,总算暂时挣脱那银丝,大叫道:“傀儡新娘!钟声一响,祂就要杀人!将来都变成她的傀儡!摘去心脏,只剩一张人皮!”
老泉嘶哑的话还没说完,众人的各色招式已经招呼了上来。
老泉一倒下,拳脚雨点一样砸下来,砸的他满脸像做了个水陆道场,钟鼓齐鸣;不多时,鲜血一阵阵从口齿涌出来。
齐月驰在旁冷冷看着,丢下一句:
“别打坏了,留活口。不能走轮流扛着。”
老泉被踹得吐血。不多时,已经气息奄奄。姓花的道:
“郑家恶贯满盈,不如就把这人割了放血,去喂这狼,正好趁机脱身。”
数双眼睛全转过来,盯着倒地不起的老泉。
“有道理。”齐月驰拍了拍手,道:“很能干。就你了,去吧。”
姓李的顿时心花怒放。他向手心呸呸两下,将浑身是血的老泉鸡崽般拎起,朝狼群而去。
狼闻到人血的香味,脊背弓起,森森的犬齿尖利如刀,显得极为兴奋。
老泉似乎感受到狼的喘息。他倒吊着,拼了命地扭动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盒盒”的喘息。
姓李的两只臂膀捉住他踢动的双腿,将手里的人甩了出去!
老泉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哀鸣。
姓李的面上还挂着残忍的微笑,下一瞬就看见无数双狼眼铺天盖地地涌过来。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可狼牙已经深深穿透了他的喉咙。
众人望去,那姓李的身影一下被狼群淹没了。群狼很快散去,连根骨头都没留下。
齐月驰脚边,老泉浑身紧缠着拂尘,已经昏迷过去。“我不是什么良善之徒。”齐月驰的声音不大,却重重砸在众人心里。
“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给人家报仇。”
齐月驰看见众人绝望的脸,道:
“不过,做事有首犯有从犯。没欺负过原身这位妹妹的,大概可以活命。不过我是听她的。”
萤火落到了齐月驰掌心,轻轻颤动。
“她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你们想活命,最好挨个、好好地给她磕个头,做七七四十九天功德。当然,人家可能不稀罕,只想要你们的命,那也得受着。”
话不到一半,山里忽然传来一道钟声。
咚———
这钟声杳杳冥冥,在山林里悠然作响。众人听到这钟声,却是脸色煞白,甚至比见到幽狼还恐怖。
无边的神威顷刻压制了野兽的狂啸。幽狼直接被压在地面上,七窍流血,眼睛渐渐变回绿色。
已到了三更,山林草丛间,无数幽萤涌出,照得恍若白昼一般。
众人大惊失色:“钟声响了!傀儡新娘要来了!”
一听“傀儡新娘”四字,忙四散去找喜轿,那喜轿却不见了。
有人惊恐道:“这是什么声?”
她伸出一只手,萤火似受了她的召唤,飞来停在她的手指上。齐月驰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眼神在四周略一逡巡,朗声道:
“阁下还要藏着吗?”
话音刚落,只听山中窸窸窣窣之声大盛,自远及近而来,似有佩环相击,泠泠成音。
头上一张倒吊脸,正幽幽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