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家别墅灯火通明。
江淮始料未及,十点多回来还能开上家庭会议,爸妈姐姐姐夫,还有赵庆楠家的大闺女小小子,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四岁的弟弟章栋问:“小舅犯事了?”
十四岁的姐姐章蓓道:“偷东西被姥姥抓了。”
江淮朝两人瞪眼:“挠脚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小兔子躲大灰狼,速速逃跑。
没了孩子的干扰,周莲英和赵庆楠好似唱双簧,对苏潋展开了大批判,一个说她养了六年男人,年纪不大,恋史不短,一个说她爱而不得,又去讨钱,丢人丢面,一个说她草率嫁人,不负责任,一个说她找人结婚还是接盘,都说不好,一个要他回头是岸,不是不能闪婚,得找个互生情愫的,一个要他带苏潋去做妇科检查,现在部分小姑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耍男人一套又一套……
江淮倚着门站着,脸色阴沉,视线转向赵庆楠:“吃饱了撑的,闲得蛋疼,垃圾电视剧看多了,学人勾心斗角。”
早知道是这些话,他都懒得听,而且不用猜,这事和赵庆楠脱不了干系,他这个表姐爹不疼娘不爱,还在月子里吃奶呢,就被急如星火想要男娃的爹妈抱给周莲英,养在了江家。
六年后江淮出生,周莲英一碗水端不平,就想把人送回去,送了不到一个月,再看到赵庆楠,穿得破破旧旧,脸脏得像钻了锅底,还破了相,问过才知道,姐姐弟弟都拿她当外人,合起伙来揍她一个。
周莲英于心不忍,又把人接了回来,还是不能一视同仁,但也不苛待她,从姨夫姨妈改口称爸爸妈妈,但童年时期的赵庆楠对江淮,绝对说不上好,嫉妒占去六成,总趁江绍光和周莲英看不见的时候,背地下黑手,有几次差点把他打个半死,直到江淮小学三年级,身高和体重方面都压倒性地超过了赵庆楠,反击后将赵庆楠打得满地找牙,赵庆楠才从心理真正怕了他,屈居他之后。
后来赵庆楠和章亮在一起,结婚周莲英给她添嫁妆,买房周莲英给她付首付,生娃送上金镯金吊坠,可以说面面俱到,江淮感念她在自己不在时,陪在爸妈身边,做什么营生都算他们一份。
这两年日子有起色了,他这个姐姐腰杆也直了,经常去亲爹妈姐弟那儿炫耀,想出出被抛弃的闷气,实则还是根芦苇,心是空的,又卑又亢,仗着江家和这个表弟给的势,对超市的工人吹毛求疵,江淮投诉接到手软,已经够头大了,现在竟然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折辱起了苏潋,谁给她的勇气,惯的!
两人都讲了苏潋,周莲英说的更多呢,赵庆楠直呼冤枉:“怎么冲我啊?我还不是替你和妈急?”
江淮急了眼,刹不住车:“急个屁?不是你撺掇,我妈张嘴能看到地的直肠子,想得到这些?我警告你赵庆楠,你要还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就给我闭好嘴巴,不省油也别往老子这儿倒油,不然给老子滚蛋,哪来儿滚哪儿去!”
江绍光和章亮都是被临时叫来与会的,都还在状况外,江绍光是大家长,自然以和为贵,先拿火冒三丈的儿子开刀。
“老子老子的,跟谁老子呢?你老子在这儿坐着呢,狗脾气不能改改?”
章亮疼老婆,又怵小舅子,只能和稀泥:“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江淮对章亮也没好脸色:“说个屁,都让人做妇科检查了,不就想说人脏,当我傻狗听不出来?赵庆楠就沾了性别的光,换个男的老子早揍趴了,还有你,她不干人事的时候你不拦,被骂你就得给老子靠边听。”
周莲英压着火道:“话是不好听,但哪句话冤她了?事不是她做的?给你喝多少迷魂汤哦,疯魔了。”
“知道疯就别惹我,再问一遍,户口本给不给?婚我结定了,谁都拦不住,没户口本我就去开户籍证明,事我记下了,以后各过各的。”
“你个臭小子,敢威胁你妈……”
江绍光使使眼色:“稍安勿躁,顺毛驴,顺毛驴。”
周莲英将兜里的户口本扔到江淮身上:“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不劳费心,能卖说明有价值。”
江绍光看周莲英要急火攻心,怒指江淮:“见好就收,能不能行?”
江淮又将目光投向赵庆楠:“苏潋的事知道这么细,没少找人打听吧?如果还有第二次,我挖地三尺都要把泄露她信息的人找出来,你们给老子一块儿死,不信你就给我作。”
章亮忙道:“不作了不作了,你姐一时糊涂。”
“哐当”一声,江淮甩上了门。
周莲英哭诉:“跟要他命有两样吗?”
江绍光语重心长:“有一说一,真要他的命,说不定他火还没这么大,你们太污辱人了,不就是苏潋谈了段感情,手分得不得体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淮是你儿子,你还不了解?且不说苏潋那些是非有几分是真,只要认定了,她是黑是白,是红是绿,他会全盘接收。”
“要是日久生情或是一见钟情,我就不说什么了,她是吗?她都不爱江淮,失个恋转身能嫁别人,跟江淮闹翻呢?我能是看重贞洁的老顽固?她面热心冷,脑子还不行,被男人养的女人蠢,养男人的女人没脑子……”
“没脑子你儿子还上杆子追呢,有脑子还得了?”
江绍光拍拍老婆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