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一场武戏,掌门夫人月疏玉既然下了另外几个门派的脸面,一场战斗避不可免。
月疏玉面色清冷,打断丈夫和稀泥的语句,一字一句,“执剑执心,卫道除佞。护我弟子,照华听令,出鞘!”
江晚星的声音凛然如冰,面无表情的脸庞如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女,白色的天蚕丝长袍随着她的动作无风自动,在日光下粼粼有波光,一缕长发随飘带垂落胸前,她执剑在手,横于胸前。
对面的五大门派掌门互相对了个眼色,迫于面子没有一拥而上,先派出一人,正是先前那个差点被钉住脚趾的王姓男演员王道志。
王道志颇有气势的拔出腰间宝剑,圆睁的虎目射出森寒精光,随后手腕一翻,直刺江晚星的面门。
他们的动作是对过招式的,为的就是确保上阵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谁也没想到他并没有如之前训练的那般摆动作,反而像真的要取江晚星的性命。
在场的人都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有一人提防着王道志的动作,眼见他没按照训练来,江晚星顺势身体后仰,飘逸的身姿在日光下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随后足尖点地,借力跃起,直接将王道志手里的长剑踢飞出去。
“当啷—”,是长剑滚落在地的声音。
这响声也让在场的人回了魂儿。
“你疯了!”导演张陆声直接从摄像机会站起,嗓门大的震天响,冲着王道志吼,“发什么癫,你想干什么!”
王道志的斤两大家都知道,平时一直是对招式摆架势的人突然动起了真格,再加上他身材高大魁梧,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纵使不开刃的剑,真被他用力刺向对方面部,就是不死也多半毁容。
在场的人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才都惊骇万分,更不用提暴脾气的张陆声,怒火直接冲上了脑门。
王道志此时也一脸后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上午跟江晚星的一点龃龉,也可能是真的被对方的演技带的入了戏,将她当做了羞辱自己的对手,一时头脑发热竟然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套招,不管不顾就直接挥剑刺了出去。
他当然没想怎么样江晚星,最多也就是吓她一下,让她出出丑,但他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武功高强的仙家掌门,出手的轻重和后果不是他自己能说了算的。
那一剑如果不是江晚星躲得及时,恐怕就直接戳在了她的脸上,到时候任凭他再怎么解释不是故意的,报复伤人的罪名恐怕逃不了了,别说饭碗不保,就是吃牢饭也有可能。
王道志吓出了一身冷汗。
张陆声简直气死了,这要是出了意外,他的剧就更加“出名”了,不管到时候成品如何,不吉利的名号恐怕是逃不了了。“你是瞎了还是脑子坏掉了!对招都不会,你干什么吃的!”
导演各有性格,就算性格急躁有的也会给演员面子,但张陆声偏偏是性格差又不给面子的那一种,要不是他履历丰富,对事不对人,早就树敌无数了。
副导演太了解他了,见此情形赶紧招呼无关紧要的人离开,两三分钟后,空旷的广场散的干干净净,徒留张陆声、王道志和江晚星三人......哦不对,仔细看摄像机后的折叠椅上还坐着一个人,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戏的陈惹。
一身黑衣的他和椅子融为一体,耷拉着脸皮睨着面色各异的三人。
“你想杀人是不是,怎么,年过半百活腻了?大鱼大肉吃烦了想吃牢饭早说,我找人给你办个一条龙服务,保证你今年过年能在里面参加春节联欢晚会。”
张陆声骂人特别狠,“一个大男人心眼针鼻儿一样,你有能耐耍横怎么没能耐练练本事啊,半百的年纪了跟小姑娘过不去,你也不嫌害臊,能干干不能干就卷铺盖滚蛋......”
“导演,”江晚星看张陆声骂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解气了,适时开口操人设,“我没事,真的,一点皮毛都没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