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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月前 作者: 枕梦馍

夜里有雨?

徐妙容微微抬头,看天。

但见西边火轮低垂,云霞如绮。那处天好像被烧着了一样,红的发亮。四下里无风也无雨,唯有声声蝉鸣,昭示着夏天还没有完全结束。

“王爷……”

本想说一句“王爷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忽又想到,孝陵初见那日,他便是用一句“四哥,要下雨了”拍了朱棣的马屁。

彼时烈日高悬,外头也如今日这般,无风也无雨。

可,偏是他那句话落下,天上便当真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今日,他又这般说起,或许,他这个人,是有点子玄乎在身上的?

有心想多问一句,又觉得两个人没熟到这份,索性,便不问了。

只是,对方好意提起,她倒不好装聋作哑,便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嗯”了一声。

她“嗯”的干脆,反倒让朱楹愣了一下。

轻轻拂落不知何时掉落衣襟的榉树叶子,朱楹略有几分局促。这局促倒不是因为身处室外,周遭人来人往。而是,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站着尴尬,不说话也尴尬,干脆指了指九成斋方向,轻轻咳了一声。

而后,颔首,走了。

他走了,徐妙容还站在原处。

觑着天色渐暗,月菱忙上前,轻声唤了一声:“王妃,咱们也进去吧。”

唤完,同样没忍住朝着西边天看了一眼。

可西边,晚霞明灭,哪有半分要下雨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嘀咕:这雨要是不下,王爷岂不是很尴尬?

“未雨绸缪,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吧。若是不下雨,自然是万事大吉。可若真下雨了,提前准备,到跟前了,咱们也不慌。”徐妙容想了想,还是多吩咐了一句。

月菱应了。

不过小半柱香功夫,她便传完话回来了。可她的表情,却有几分奇怪。

“王妃,田庄那头,都已经安排好了。”

回了一句,她又补充:“是……王爷叫人安排的。”

朱楹?

徐妙容正闭着眼想事情,闻言忙睁开眼睛。知道她这话是在说,朱楹早在她前面就安排好了防雨措施,心中不由得便有几分诧异。

嘴皮子动了动,她不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默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是爷。

雷声轰鸣,闪电闷头落下,似要撕碎整个夜空。雨声噼里啪啦,像打在玉盘上面,直吵得人没点子睡意。

晨起,到处都湿漉漉的,院中落花委地,绿树梢头,雨水珠子将落未落。

丫鬟们纷纷换下了薄薄的夏衫,推门刹那,有些许凉意乘虚而入。

徐妙容瑟缩了两下,又哈出一口凉气。待知道田里花木全部都好着的后,这才就着月桃几个的手,慢悠悠地换好了衣裳。消磨了些时日,又去田里亲自看了一回。午饭毕,外头就有好消息传来。

场地的事搞定了。

“这么快?”

饶是徐妙容知道朱楹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可,昨晚才说起的事,今天中午就做到了。这效率,还是将她惊到了。

“奴婢昨儿还想说呢,咱们家王爷与那府学里头的陈教授相熟。若是王爷出马,说不得陈教授会与他几分薄面。”月菱心中高兴,又道:“没想到,阴差阳错,王妃倒先开了口。王爷,也的的确确将事情做成了。”

“你昨儿不是还说,府学里头的人清高,连先帝的面子都不给吗?”

徐妙容咂舌。

先帝,自然是指朱允炆了。可朱允炆好歹也是大明名正言顺的皇帝,怎的朱楹反倒比他还能在应天府学面前能说得上话?

“先帝是先帝,咱们家王爷是咱们家王爷,不一样。”

月菱强调了一句“不一样”,没敢多发散。

她不发散,徐妙容却秒懂了。

暗叹了一句朱允炆你这个皇帝做得可真失败,她心中大定。顾不上听月菱继续念叨什么“王爷本来就不一样,那陈教授哪个王孙公子都不服,只服我们家王爷”,她直奔主题:“什么时候可以用?”

月菱猛地刹车。

待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场地什么时候可以用,忙只字不漏地将朱楹的话转述了一遍:“陈教授说,原本今日就能用,但不巧,无锡的顾大儒要来讲学,讲学地点就定在武定桥,所以武定桥三日后才能给我们用。”

“三日?”

徐妙容有些吃惊,虽然,三日之后也来得及,但府学的人占着国有公共用地,俨然自家后花园,这行为,够无耻。

怪不得大明文坛不太行,大明诗坛更不太行,这是从根子上,就有问题啊。

不过……

顾大儒,还是无锡的,怎么感觉……

“你知道这位顾大儒是谁吗?”

她问月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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