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不知是几点钟了,古尔芒满脑子里还是那只蹦蹦跶跶的银色山羊。
她躺在床上,无数次地感叹出自己已经能够释放出银色光晕了,应该很快就能够像西弗勒斯一样释放出属于自己的强大守护神来才对。
可是为什么不行呢?
从黑气到银光的转变,意味着她一定是摸到了什么窍门——该死的,她真应该趁热打铁多多练习感悟一番,说不定还能提前给西弗勒斯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说干就干——她披上厚厚的外袍,把魔杖攥在手里,然后悄声悄步地出了寝室门。
让古尔芒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刚踏下女生寝室的楼梯的那一刻,一段黑袍的衣角从她狭窄的视野里蹁跹而过,吓得古尔芒赶紧侧身贴靠在墙边,屏住了呼吸。
她在心里面大叫一声:“好险!”,接着就听见了石门打开又闭合的动静。
古尔芒大约等了几十秒钟,她连忙给自己套了层幻身咒,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走廊上,古尔芒远远望过去,那人的步调不紧不慢,举手投足间颇有一副巡视自己所属领地的做派。
古尔芒拧着眉头,不知道这深更半夜里,雷古勒斯.布莱克究竟准备去向何处。
一点不陌生的行走路径,她跟着雷古勒斯,一路走走停停、躲躲藏藏地来到了八楼。雷古勒斯在那位爵士的画像前驻足问候了一番后,这才踱着悠闲自得的步子来到“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来回走动。
古尔芒趁着雷古勒斯在廊道之间徘徊之际,提前预估好大门的位置,背靠附近的墙边,静等着大门的出现。
没一会儿,一扇老旧的锈铁门就凭空现了形。古尔芒听见雷古勒斯大声地叹了一口气,又是不太情愿又是认命般地走了过来,打开了大门,又走了进去。
趁此间隙,古尔芒赶紧侧身飞快地钻了进去。只是她刚一进门,不知为什么,她表面套上的这层幻身咒,像是突然被屋内的强压压破了一般,“嘭”地一声直接炸了。
“除你武器!”
古尔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手中的魔杖就不翼而飞了,她自己也因为受到了魔力的冲击,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狠狠地撞在一张灰尘的桌子上。
“咳咳咳——雷古勒斯,是我!古尔芒!”
古尔芒忍着后背的剧痛,连声解释道。只是,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如何,高举着魔杖快步朝她走过来,然后趁她还没缓过神来,将魔杖狠狠抵在她脖颈处,用一双冰冷的灰眸毫无感情地盯着她。
“你应该万分庆幸,古尔芒,如果这是在校外,你现在已经死了。”
“这真的是误会雷古勒斯,我也只是想到有求必应室里来练习练习魔咒,真的!”
“或许几个一忘皆空会更有效果,我很可惜不能直接要了你的命——”
正说着,雷古勒斯就掀动起上唇,念出了咒语的第一个音节。古尔芒眼看着他就要动真格了,只得手中快速蓄力,尽力释放出浓浓的戾气来裹住他。
只需控制住他一瞬的思想,趁他愣神的空档,古尔芒立刻夺过他手里的魔杖,用它反过来指向他的脖颈。
黑雾渐渐散去,雷古勒斯的一双灰眸在雾气缭绕之中更显清明冷静。
他随意地笑了笑,“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古尔芒。”
“你什么意思?”古尔芒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难得有此契机来证明我的推断,让我来做一个简单的复盘好了。”
雷古勒斯轻蔑地勾起一侧唇角,目光凌厉地打量着古尔芒。
他说道,“1975年,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霍格沃兹,而你刚到这里没多久,就重伤了西里斯——当然,重点不是这个——我去探病的时候发现,西里斯的伤口很奇怪,明明不是黑魔法的攻击,但污血里持续冒着黑气且难以愈合……这是我第一次发现黑气这种东西。”
“还有,同年圣诞,马尔福家晚宴结束后,跟踪你们的五位巫师其中有两位身死,一刀毙命,伤口上残留有莫名的黑气,这也是你干的吧?”
古尔芒半眯起双眼,抿唇不语。
他再次开口道,“还是1975年,第二学期,很多学生在某天早上都说听到了野兽的咆哮声和玻璃碎裂的声响……接着,第二天你就昏迷在校医务室里。不过,最有意思的是费尔奇,他被吓得好几天晚上都不敢独自夜巡,甚至嘴里一直在念叨二楼有怪物……”
他顿了顿,用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神观望着古尔芒的反应。看见对方毫不客气地回瞪了他一眼,他甚至不由地想要发笑。
“我去二楼检查过了,有一扇窗子,上面还残留着修复咒的痕迹,没有办法,大概是邓布利多的魔咒魔力太过强大……那扇窗子旁边,的确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收获——野兽的细毛,还有冒着黑气的、甚至都无法干涸的血点……”说到这里,雷古勒斯忽地猛一抓住抵在他脖子上的魔杖,然后毫不畏怯地逼问道,“古尔芒,这些难道不都是你做的吗?现在,我眼前未曾散尽的黑气,不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吗?”
“你想说什么?”古尔芒的语气冰冷。
“我以布莱克家的荣誉起誓,自始至终我都没什么恶意,对你的了解也只不过是好奇心的驱动。”说罢,他松开了握住魔杖的手,脸上再次戴上了他惯常的温和面具。
“我只是在为布莱克家找寻一条出路罢了……任何人、任何事只要存在改动局势的可能性,我都会仔细去调查一番……”
“难道布莱克家现在还不够昌盛么?”古尔芒冷笑一声,“你们可是那个人的肱骨大臣呢!”
雷古勒斯的神色一冽,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永远不会想到,不过十年的时间……布莱克家族的曾经到底有多么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