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来表达一下我的祝福,鼻涕精的女朋友——我,西里斯.布莱克,绝对地恭贺着你们的爱情。”
古尔芒正欲还嘴,西弗勒斯的声音从西里斯.布莱克的背后绕了过来,他本人也在发声后即刻出现在古尔芒的视野之中。
“闭上你的嘴,西里斯.布莱克,我不指望你只会流口水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东西来。”
古尔芒一听这话,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黑狗抢食的记忆画面。她没忍住,几声坦荡的嘲笑脱喉而出——狗,他确实能变成狗;流口水,他也确实流过口水。
“古尔芒,我们走。”
正说着,西弗勒斯已经绕过来牵住了古尔芒的一只手,准备穿过座位从另一边离开。
“不好意思,两位,我不是有意拦下道小姐的,这只是——”
卢平满含歉意地解释着,目光自动忽略了在一旁冷笑的西里斯。自那场恶□□故发生以后,卢平总是想做些什么来弥补裂痕,尽管是被双方都鄙弃的微末善意。
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快走到礼堂大门的时候,詹姆斯.波特并步从斜侧边的大片方桌后面挤过来,挑衅般地大声问候着。
“你还好吗,鼻涕精?我想,逃跑的时候脚步可以慢一些!”
西弗勒斯的步子一顿,心中直窜而上的火气使他的身子微微在颤动。这时,他藏在袖中的魔杖已经隐隐待发了,但是他的耳侧忽地响起了古尔芒的温声细语。“别理他,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是要我们考完试后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么,我们快走吧。”
西弗勒斯咬了咬后牙槽,同时偏头又望了一眼古尔芒,最后,他选择把袖子里的魔杖再往回塞了塞。
“嗯……我们走吧。”
……
八楼,校长办公室。
“你们来的真早,我亲爱的孩子们,许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电梯口的栎木门将将打开来一半,邓布利多慈蔼的问候就从门缝里爬进来糊住了两人的耳朵。
“教授,你能不能不要用和波特他们说话的语气对我们说话,每次听起来我都不习惯。”古尔芒一脸无奈地叹道。
“我也有同样的感慨,古尔芒,你每次见我也都要回一句类似的话。不过,我会说,时间会填平漏洞,异乎寻常的事也总会被打磨成习以为常的情……”
“要来一些我珍藏的蜂蜜滋滋糖吗,或者,你更喜欢这些——”邓布利多指了指水晶玻璃罐里堆起来的、一粒粒黑乎乎的甚至还在上下爬动的未知生物。
“蟑螂糖——我最近已经完全迷上了它们,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样子虽然被大家厌弃,可它们不也还是迷人的花生巧克力制成的啊!”
“呃……”
古尔芒挣扎了一瞬,“那好吧……”
她最后没能挡住心中的好奇,伸手捞了一把蠕动的巧克力团,不愿多看一眼就直接全部塞进了嘴巴里。
“请问您找我们什么事,邓不利多教授,如果是校医务室的工作,我们昨天已经完成了,最新一批在昨晚递交到了庞弗雷夫人的手上。”
邓布利多笑着点了点头,又示意一旁的古尔芒可以再多吃些蟑螂糖,不用客气。
“这几批魔药的供应波比有着百分的满意,她甚至不想再从圣芒戈医院购买魔药了,我真不知道你们毕业了以后她会向我发几年的牢骚……哦,说到这里,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希望霍格沃兹能够留住优秀的学生们;当然了,要是你们答应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研究邀请,这也是不错的选择……”听到这里,西弗勒斯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道阴影,他难道不应该怀疑邓布利多是在已经了解他意向加入食死徒以后——故意提起这项话题的吗?
一瞬思索,西弗勒斯的面上不动声色,他抿了抿唇,冷静地回话道,“教授,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或许得等到毕业之际才会有准确的答案。”
邓布利多半眯起眼睛,直视着西弗勒斯。沉默着对视了片刻以后,邓不利多忽而顶起高高的颧骨,恢复了满面慈蔼的笑容。
“年轻人面临的人生选择太多太多,一时之间的难以抉择,我相信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只要一想到年老的自己要为少年的自己担起全部是责任,我们现下的选择就会变得难之又难、慎之又慎。”
“多谢您的提醒,教授。”西弗勒斯微微颔首,努力错开老人沉重的视线,然后低下声音说道,“我想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我恐怕我的一番话并不是提醒——”邓布利多的声调一下升高了半调。
“西弗勒斯……”他的语气又忽地缓和下来。“也许吧……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我,正是在为当年你这个年纪的我赎着罪……这么多年过去,岁月漫长煎熬,却无时无刻不让赎罪的人在恍惚间感到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可是……哀痛却始终如影随形而且会越积越多……我真心希望你们不要步我的后尘。”
西弗勒斯缓缓抬起头来,他仔细打量着眼前风烛残年的一张脸——似乎是难忍经久年月的摩蹉,老人满是皱纹的面容上偶发地裂出一缝的苦笑,又慌忙将它藏匿进智者的面皮下。
抑或正是这不经意间裸露出的一丝苦楚和脆弱,它们裹挟着久经风霜的过来者的威力,猛地击碎了西弗勒斯越发膨胀的勃勃野心,并将许多忧患满满的后果刺入他的心脏深处。
西弗勒斯直视着邓布利多有些浑浊的蓝眼睛,张了张口,翻涌的情绪堵在喉管里,让他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大概是明白了邓布利多的苦心,他坚持着和这双睿智的眼睛进行无声交流。半晌,他终于能开了口:“我明白了,邓布利多教授——”他真心实意地说。
“感谢梅林……我为你们而感到骄傲。”
邓布利多再次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来,这回的笑意比先前更含长者的柔情。接着,他又询问了几句两人的日常琐事,没多聊太久,他便无甚刻意地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卷古色古香的卷轴来。
“实际上,还有一件事,今天请你们过来,是为了让你们看一看这张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