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芒一下子大喜过望,她“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刻不停地跑出门去。
……
古尔芒连着找了好几个地方:
斯莱特林休息室、一楼大厅,接着是南瓜地、魁地奇球场,最后她又跑回霍格沃兹城堡,去地窖里搜查一圈无果,终于是在二楼校医室的病床上,找到了这个优哉游哉的布莱克少爷。
此时,校医室并没有几个人,现只有一张病床上拉着半边床帘,也只有这张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正在专心阅读《预言家日报》的雷古勒斯。
“嘿!雷古勒斯!”
古尔芒低声打了个招呼,转身顺手拉上了另外半边床帘,然后取出魔杖,给四周布下了一层静声的魔咒。
雷古勒斯放下手中的报纸,唇边稍稍扬起些许牵强的弧度。
“没事的时候,你绝不会来找我。”
古尔芒嘿嘿一笑,直奔主题道:
“雷古勒斯,借我两根头发去熬制复方汤剂吧!”
雷古勒斯瞬间愣住,两秒钟以后,他回过神正欲开口,突如其来的一阵猛咳让他痉挛不止的身体没法不弯下腰。
好一会儿,他强忍着难受,艰难地问道:
“咳咳……什……什么……咳咳咳……”
古尔芒有些莫名地抓了抓脑袋,她心里面其实并不想透露一星半点的实情,只是,她也没想到,不过是两根头发的事情,就让雷古勒斯的反应这么剧烈。
古尔芒“嗯嗯啊啊”了半天却不愿意说出个所以然来,等到雷古勒斯慢慢缓过气来,一长串有关复方汤剂和身份顶替的弊端以及弱点——大量的信息接踵而来地砸进了古尔芒的脑子里。没有办法,古尔芒只好藏头藏尾地糊弄着,最后有一段没一段的把第三个项目的部分实情讲了出来——
雷古勒斯佯装自己没有听出对方语句里的漏洞。
他思考了片刻,缓缓道:
“确实,身份是很大的问题……如果能使用复方汤剂最好不过……”
“只是,活着的死人……实在太容易露馅……”
“那个人曾经见过我的脸,我又是被他亲手送进阴尸湖底……如果他发现阴尸能够死而复生,后果无法估量……
“而且,现如今,所有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学生都在魔法留有相关记录,包括我在内……
“如果我真的是具尸体也就算了,可是我现在不仅活着,而且还在霍格沃兹里行动自如……假若你使用我的外形去面见那个人,一旦他心生怀疑后派人去魔法部调查,不难查到我改换名字又重进霍格沃兹读书的事情……”
“更何况,改名入学这件事情虽小,可办事的人却是纳西莎.马尔福……事情牵扯到马尔福家族,一定又是一场风波……”
说着说着,雷古勒斯禁不住偏过头又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古尔芒,要知道,死而复生这件事,对那个人来说是多么忌讳又趋之若鹜的存在……”
“活着的死人……不就是那个人所追求的永生的秘密么……”
听到这里,古尔芒完全明白了这个天真的想法将会多么害人害己,她的两条眉毛都快要拧成一团了。
“可是除了你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身边还有哪些人的头发可以用了……”
长久的沉默中,是两个人久久的思考——
七八分钟后,雷古勒斯先出了声。
“或许,我可以写信托人去打听一下,逝世不久的遗体并不难找,只是需要加上一条要求——死者的年龄必须在11岁至18岁之间,不然就没法假扮学生了。”
古尔芒凝望着雷古勒斯的一双黯淡的灰眼睛,他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并没有抱着多大的期待。古尔芒长叹一声,十分无奈地说道:
“暂且不论那些收信以及办事的人,会不会被有心者追根溯源到我们身上,只是单论成功熬制复方汤剂就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从寻找人选再到寄信回来,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而且,如今已经快到5月底了,第三个项目就在6月24日举行……”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静默。
“算了吧,雷古勒斯,我再去想想其他办法吧……唉……大不了我从洛里斯夫人身上扯几根猫毛,变成猫毛怪物……唉……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说罢,古尔芒又连连哀叹了好几声,最后实在是毫无办法,她只得拉开床帘,拖沓着沉重的脚步,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校医室。
……
雷古勒斯静静凝视着古尔芒远去的背影,灰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沫漠然的寒意。
他抿了抿唇,思忖了好一阵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如古井般幽沉平静的面庞上浮显出一层算计的浅笑,只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雷古勒斯屏了屏气息,抚平情绪,又摊开了搁置一旁的《预言家日报》,最显眼的位置仍然是丽塔.斯基特的胡编乱造,大字标题赫然写着:“蛇腔佬”哈利.波特——精神混乱、情绪危险!
他略微蹙眉,快速翻转到其他版面阅读起来。
十几分钟悄然过去。
还算安静的校医室外面忽然间响起一阵“呯零嗙啷”的急促脚步声。
下一秒,雷古勒斯床边唯一遮挡的布帘被猛一扯开——古尔芒一张上气不接下气又异常兴奋的红脸,随即凑到他的眼前放大。
“我找到了!”
古尔芒高声喊了一句,然后冲他露出了八颗白牙的傻笑,可是下一瞬,这张笑脸又立刻被配药室里庞弗雷夫人的一句怒吼给吼没了。
古尔芒马上变得老实起来,她压低声音,更靠近些雷古勒斯,悄声道:“真不容易!我从纳戒里翻到了——”
“我这里居然还有几根莉莉.伊万斯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