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阵温暖潮湿的风拂过霍格沃兹的那一刻,一月的余寒就要被送走了。
古尔芒终于脱掉了厚重的衣物,也好不容易在二月初的那几天里陆续补完了所有落下的作业——当然,能这么快就结束这一苦难,多亏了宾斯教授他压根就忘记了这回事,还因为乌姆里奇的论文作业就只是没头没脑的单纯抄书罢了。
2月13日的傍晚黄昏前。
古尔芒一脸大难不死的表情,从图书馆里解脱似的走了出来。
她快步把新鲜出炉的变形课的论文送到了麦格教授的手里,又赶回到地下室的魔药办公室里,送去了最后一批需要补交的作业。
“怎么样,写得还不错吧?要知道,当时有几篇论文,还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点名表扬过呢!”
西弗勒斯甩给了她一道冷酷无情的一瞥。
一共是17篇论文,他快速浏览着每一篇里的文段,表情越来越阴沉——确实有四五篇论文的行文思路很出彩,只不过,和他当年那几篇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点名表扬过的论文结构极为相似。
他垮下脸,望着眼前古尔芒那张洋洋得意的笑脸。他和她的视线相对,能瞧出她眼底里跃跃欲试的期待,就像猫儿已经布置好了陷阱,正坐等着一爪子把窜出洞的耗子逮住吃掉。
他压下火气,用干巴巴的声音问道,“这都是你自己写的?”
古尔芒斜勾起一侧的嘴角,露出一副带着邪性的天真开朗的笑脸。
“如果不是我写的,那会是谁写的呢?”
西弗勒斯瞪了她一眼,用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架势,迅速收起了摊放在桌子上的十几篇论文。
“教授,你还没有批改呢?”
“任何时候批改论文,这是我的事。”
古尔芒耸耸肩,一脸奸计未得逞的无奈。
“我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两周后有一场魁地奇球赛,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你会来吗?”
“你认为我一直在游手好闲?”
西弗勒斯用挖苦的腔调反问着,仿佛实际上是在说对方一直不干正事一样。
古尔芒被这话一噎,连忙高声证明自己道。
“赢得比赛难道不是正事吗?反正有我在,就会把其他球队的队员一个一个地打下扫帚,最后我们就赢定了!”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下意识地反驳道。
“只有找球手才能夸下海口。”
古尔芒愣了愣,觉得这话有些莫名熟悉。
正当她想追问一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斯内普教授,是我,西奥多.诺特。”
门锁啪嗒一响,大门就被打开了。
西奥多朝古尔芒稍稍点了一下头,走到办公桌前面,把他手里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递交过去。
古尔芒知道自己到了离开的时间。她瞧了瞧西奥多的背影,对着西弗勒斯十分得体地行了一礼,用文绉绉的语气说道,“教授,打扰您了,非常感谢您对我的论文所指出的改正之处。”
说罢,她眼睁睁地瞧见了西弗勒斯的嘴角有些微微抽搐,她心里不由得暗笑起来,随即脚底抹油就跑出了办公室。
礼堂里的晚餐时间早就开始了。
古尔芒大快朵颐地吃着,没过多久潘西和德拉科也姗姗来迟了。
“古尔,你明天有什么打算?”潘西吃得差不多了,出声询问道。
古尔芒喝下一口南瓜汁,咽下了嘴巴里的面包。
“你们要去霍格莫德村吗?”她连忙摇了摇脑袋,“你们还是别邀请我了,我宁愿躺在床上睡大觉,这段时间一直在上课、训练、补作业!累死我了!”
潘西用她那尖细的嗓音,很不耐烦地“嘶”了一声。
“明天睡什么觉啊,你应该和西奥一起去霍格莫德村逛一逛的!”
一提到西奥多的名字,西奥多就正巧出现在了礼堂的大门口。他刚一落座,潘西就朝他使了好几次眼色,只是他都以摇头作为了最终的回应。
潘西对着西奥多连连叹气,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玩得不亦乐乎的德拉科,他正和古尔芒用手中的叉子大战着,只为抢一块快要被戳烂了的牛排。
“等着吧,德拉科,吃完这块牛排,我很快就能长得比你还高了!”
“放弃吧,小矮个,你就算吃十块比这个还大的牛排,也不可能再比我高了!”
突然间,第三把银叉戳在了同一块牛排上。
古尔芒和德拉科从战斗中回过神来,看见潘西正眯着眼睛对着他们微笑,两人纷纷扔下了自己搏命的武器。
潘西一下挽住德拉科的手臂,发出了两声尖厉的笑,简直比皮笑肉不笑还要恐怖。
“我想我吃饱了,德拉科,我真希望这顿晚餐也能让你感到满意。”
德拉科试图推掉潘西钳着他胳膊的两只手,只是他失败得很彻底。
“德拉科,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高兴吗……我想我们今天还没有扣掉格兰芬多的分数,你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吗?”
德拉科突然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似的,他猛一挺直脖颈,目光炯炯有神地扫视了一圈隔壁长桌上正在用餐的格兰芬多。
“潘西,你说得没错,身为斯莱特林的级长,今天我们还没能尽到作为级长的职责——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潘西,我们走!”
说着,他就拉起潘西要离开座位。临走前,潘西转过头来,又冲着西奥多使了好几次眼色,看到对方终于重重地点了头,这才心满意足地挽着德拉科离开了礼堂。
半小时后。
古尔芒和西奥多用完晚餐,闲聊了几句,就走出了礼堂,准备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
只是,刚踏出礼堂的大门,赫敏和哈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了出来,一下拦住了古尔芒的去路。
两个人没有一上来就说话,赫敏一直在用眼神鼓励哈利,似乎是想让他来开这个口。只不过,哈利满脸的踌躇,时不时瞥向古尔芒的眼神,期待中又夹着几分不确定。
这一边,古尔芒一瞧见赫敏就被吓了一跳。邓布利多让他对赫敏解释清楚还要好好道歉,她可没有做好当下就迎难而上的准备。
心里一怂,古尔芒的双脚就开始不听使唤地朝后退。还好,她身边的西奥多及时拦住了她没头没脑的退怯行为。
西奥多走上前了半步,挡在了赫敏和她之间,让她即将暴露出的破绽,顿时就少了一层危险性。
最后,还是赫敏先开了口。
“古尔芒,我……和哈利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聊聊……想请你明天到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扫帚里聚一聚……哈利,你也说一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