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最后一场考试是魔法史考试。
古尔芒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扶额搓手,头发和眉毛都被她拔掉了不少,就为了能在试卷上多凑出一个关键性的单词来。
国际巫师联合会开始施行《国际巫师联合保密法》究竟是在1692年……还是在1693年?
古尔芒纠结不已,迟迟下不去笔,没多久又揪掉了一根头发。
就在这时候,礼堂靠前面的那边,在只有刷刷的书写声中十分突兀地传来了几声交谈声。古尔芒同许多考生一样抬头看过去,只见托福迪老教授把一位格兰芬多的考生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两只手牢牢地拖着他往后面的礼堂大门走去。
两人经过古尔芒这边时,她才瞧见哈利那张憋得通红的脸。坐在过道旁边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哈利那副极不情愿被带走的表情,古尔芒听见和她仅隔了两个位置的德拉科沾沾自喜地小声欢呼道:“波特作弊被抓啦!”
周围的斯莱特林们笑了好一阵子,只是很快,大家又投入到让人头痛的魔法史考试中去了。
考试结束以后,德拉科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的好,虽然托福迪老教授回到礼堂的时候,已经对考生们表示了波特是因病才离开考场的,可是只要波特倒霉,德拉科就会异常高兴。
“今天是三喜临门!”
德拉科敞开双臂,以一种十分舒坦的姿势靠在整张长沙发的靠背上。
“哪三件好事呀,德拉科?”
潘西笑着坐到德拉科的旁边。
“第一是我们终于考完了O.W.L.考试,第二是我们马上就要放假了,这第三——当然是波特倒大霉了哈哈哈!看他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绝对都要考砸了!古尔上回考试也看见他睡着了,是不是!”
“对啊,外面吵成那样,他都能睡着!”
古尔芒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回答着,然后坐到了德拉科的对面。西奥多冲她点了点头,在她的身边落了座。
四个人面对面地互相对了一下魔法史的□□,不知过去了多久,沃林顿突然从休息室的大门外冲进来,急匆匆地告诉他们:乌姆里奇召集调查行动组的所有成员去她的办公室里,而且她抓到了伤害蒙太的凶手!
德拉科和潘西随即跟着沃林顿离开了休息室。古尔芒思索片刻后也准备起身离开。
“古尔你要去哪里?”西奥多拦住她,不解地询问。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跟院长说一下比较好,毕竟前不久蒙太的父母还来学校找过麻烦……”
“乌姆里奇会处理的不是么?”西奥多低声说着,“我的意思是……她现在是校长……校长比院长更要负起这个责任,不是么?”
西奥多仰着头望着古尔芒,一段话慢慢地说完了,他也放下了拦住她的手。
“抱歉,我想说的是……早去早回……古尔……”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
古尔芒说着,离开了座位,朝西奥多挥了挥手以作告别,然后快步跑出了休息室。
几分钟后,古尔芒敲响了西弗勒斯办公室的大门。在简单说明了刚刚的情况以后,古尔芒说出了她的猜测:乌姆里奇很可能是抓住了哈利.波特,她又想把罪名扣在任何一个她想整治的人身上。
古尔芒差不多刚说完这番话,德拉科的声音突然在办公室的门外响起。
德拉科一进门,就喘着粗气说波特和D.A.成员们都被抓住了,乌姆里奇现在请斯内普教授去她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没再多说什么就走出了门,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步速也很快。古尔芒拉着德拉科在他后面疾步跟着,低声询问着德拉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波特胆子真够大的,这回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德拉科欢欢喜喜地小声说着,“他想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偷东西,还让其他人给他放哨——乌姆里奇也不蠢,上一次,她的办公室被嗅嗅翻了个遍以后,早在办公室门口施了窃贼感应咒——这不,波特一进门就被她发现了!”
“那她找院长干什么?”古尔芒立刻问道。
“不知道……她只说是……好像是……要强行撬开波特的嘴?”德拉科用极不确定的口吻说道,“也许是斯内普教授很可怕,一看见他,波特就会被吓傻了?”
古尔芒抽了抽嘴角,斜眼看着德拉科不说话。
“我开个玩笑而已——”德拉科十分自在地笑了笑,“反正你要记得,等会儿你去看热闹可以,千万不要被乌姆里奇发现了,你就待在门口,别出风头!”
古尔芒点点头。等他们跟在西弗勒斯的后面来到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门口,德拉科跑上去扶住门,给门外的古尔芒狠狠使了个眼色,直到斯内普教授走进门以后,他才不动声色地背身走进门,但并不把它关上。
古尔芒趴在门框上,侧耳偷听着,乌姆里奇一开口就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看乌姆里奇的脸、只听她的声音,就更能让人觉察出她那阴险又假惺惺的性子。
古尔芒强忍着难受继续听着——乌姆里奇伸手就问西弗勒斯要吐真剂,并表示她虽然用完了西弗勒斯的所有存货,并且吐真剂的制作虽然需要花费一个月,但她还是厚颜无耻地现在就要拿到手!
“斯内普,你还在试用期!你是故意不肯帮忙,你太让我失望了!卢修斯.马尔福一向对你的评价很高!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办公室!”
古尔芒的脑袋一下从门框上弹了起来,她左顾右盼着走廊的周围有没有藏身的地方,可是——这条走廊里,连根石柱都没有!
“他抓住了大脚板!”
哈利慌张的喊声突然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古尔芒忽地就停下了贼头贼脑的行为,转身又悄步走向门口——
只是,她距离大门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门突然就被人给拉开了——古尔芒想起德拉科的忠告,抱着脑袋原地就蹲了下来,两条胳膊肘死死捂住脸,假装自己只是一个碰巧在办公室门口玩捉迷藏的无辜学生……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关门的响声充满了愤怒。
“你在干什么?”
西弗勒斯压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嗡嗡作响。
古尔芒劫后余生般露出了脸,呼出一口气,一下就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找邓布利多吗?”
古尔芒小碎步跟上了西弗勒斯,低声问道。
“不,我回我的办公室。”
“那个大脚板是西里斯.布莱克吧?他被抓住了呀!”古尔芒眨眨眼睛,问道。
“布莱克被抓了你很高兴?”
西弗勒斯快速瞥了她一眼。“高兴倒不至于……他是凤凰社的一员,所以——我们两个现在要不要一起去救他呀!”
“你很相信波特的梦话?”
“啊?不应该相信吗?他在骗我们?”
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也表现出极度的怀疑。接着,他猛地停下脚步,侧过身来,眯缝的视线顺着他的鹰钩鼻落在古尔芒身上。
“你不要跟着我,不然——现在就轮到你去乌姆里奇那里报道的时间了,我保证你会比波特过得还要惨。”
说罢,他放快脚步,黑袍在他的身后翻滚着,一道远去的黑影匆匆下了楼。
“威胁对我没用!还有——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古尔芒快步走到楼梯口,瞪着西弗勒斯的背影,一边跳脚一边嚷嚷。
“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生气?”
雷古勒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楼上传了下来,古尔芒扬起脖子一瞧,他正走下楼梯,朝着自己这边来。
古尔芒打着招呼,正等他靠近过来时,背后居然又响起了乌姆里奇那甜腻腻的尖细声音。
“格兰杰小姐,但凡你敢对我说谎——那件武器要是不在禁林里——魔法部一定会对你追责到底的!”
古尔芒转身看过去,只见乌姆里奇手持着魔杖,呼哧呼哧地跟在赫敏和哈利的后面,不断警告着他们不能说谎。
“乌姆里奇……校长。”
古尔芒假笑着让开了一条道,她听见自己把后牙槽咬地咔咔直响。
“道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校长……我……”古尔芒愣了愣,然后抬起头去找雷古勒斯,却发现他已经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站定。
“乌姆里奇校长你好,”雷古勒斯的脸上挂起和煦又体贴的微笑,“她陪我一起刚刚从校医室里出来,我的身体有些不好,真的很抱歉——”
“哦,布莱克先生,你不需要为此感到任何一点的抱歉。”乌姆里奇一下咧开嘴,笑逐颜开。
“实在不敢耽误校长宝贵的时间。”
雷古勒斯很诚恳地行了礼,牵着古尔芒朝反方向走去。
“你怕她吗?”雷古勒斯有些好笑地问道。
古尔芒嘴硬道:“我才不怕!就是……我不喜欢和她那种总打官腔的人待在一起,很累……”
雷古勒斯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
古尔芒反抓住他的手,两人停下了脚步。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哈利.波特说你哥哥被黑魔王给抓住了!”
“什么!”
雷古勒斯哑着嗓子惊呼出声,结果咳得越发厉害了。
“你不要着急,西弗勒斯说波特的梦话不可信。”
雷古勒斯佝着身子咳了好一阵,双眼通红地猛地抬起眼皮,瞪着古尔芒。
“可他恨他!他们积怨已久,斯内普一直都恨他!更别说……在莉莉.波特死了以后……”
“可是……”古尔芒哽住了一下,她无法代替当事人说话,更反驳不了西弗勒斯的恨意。“可是……邓布利多离校了,麦格教授去圣芒戈了,海格也走了……凤凰社里只有西弗勒斯在这里了……”
“我……我去求他……”雷古勒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过,我得先去找克利切,确认一下西里斯是否还在老宅里……”
“我跟你一起——”“不可以!”雷古勒斯即刻打断道,“不,不……我的意思是……哈利.波特应该知道的更多,能不能麻烦你去找他问清楚?你应该……真的不怕乌姆里奇吧?”
“我当然不怕她!”古尔芒气鼓鼓地低吼道,“去就去!你问完克利切和西弗勒斯就来禁林那边找我!”
“当然,多谢你了,古尔芒。”
古尔芒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然后撒开腿就往外跑去。
穿过一阵阵热风,古尔芒刚踏进阴凉不少的禁林里,没走多远就听见马人们愤怒的吼叫和乱糟糟的马蹄声。
古尔芒寻着动静飞奔过去,只见乌姆里奇毫不客气地对贝恩发出了一道禁锢咒,她轻蔑地看着贝恩的脖子被绳索越勒越紧,嘴里大声叫喊着:“肮脏的杂种!无法无天的畜生!”
其余的马人朝她大发着雷霆、疯狂地射去箭矢。离贝恩最近的罗南立即扬起马蹄,冲到贝恩的身边,却怎么也弄不断他脖子上的断气绳。
古尔芒抽出魔杖,一面抵御着箭雨,一面跑向贝恩,抓准空挡,大喊出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