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的那一刻起,古尔芒就正式步入六年级了。她几乎是拖到了列车鸣笛的最后一刻才上了车;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列车最后一节属于高年级斯莱特林的车厢,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就像是行走在逐渐深陷的泥沼之中,越向前一步,身体就会因裹挟的泥浆越重上一分……
终于,古尔芒拉开了车厢的滑动门,高年级的车厢不再分独立的包间,眼前一排排相对而坐的两列座位上,斯莱特林学院六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们同时都显出一种异常安静的诡异状态——她是最后一个拉动这扇门的斯莱特林,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射/向了她。
古尔芒没有在意那些打量她的视线,因为她闻到了一股令她感到十分熟悉的恶意的气味——她顺着恶意的味道一眼望去,只能瞧见一个金色头发的瘦长背影——她冲着那道背影走过去,心中十分意外,可眼里却很清楚他是谁……
“德拉科……潘西……西奥……还有布雷斯,好久不见。”
古尔芒的目光游移在面对面坐在一个隔间里的四个人身上,她语调惶惶地打了声招呼。
“古尔……”潘西神情慌张地不断对古尔芒使着眼色,“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没有座位了……”
古尔芒冲潘西安慰地点了点头,她望了望布雷斯,对方一下子撇开了视线,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古尔芒缓缓低下眼,又瞧了瞧西奥多,他并未看她一眼,那双深绿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德拉科;然而德拉科只是垂着眼睛,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面色显得干枯又惨白;他的一双灰眸紧盯着他面前的桌板,忽而他似乎终于发觉了身边那道来自古尔芒的目光,他猛地移转脑袋,狠狠瞪着她,瞳孔发颤。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想跟你谈谈……”
“谈谈?”德拉科嗤笑了一声,“你这个叛徒,叛徒!在你对着我们一方举起魔杖的时候,你有想过要谈谈吗?你不长脑子,选错了路!斯莱特林不欢迎叛徒,不欢迎你!滚去当格兰芬多的狗!快滚!”
德拉科挥起手臂,把她朝后赶;古尔芒紧抿着嘴唇,她的视线聚集在德拉科的左臂上,一面避开他挥动着的胳膊,一面后退了两步——那股恶意的味道一直缠绕在他的臂腕上,她将视线从那块大抵烙着黑魔标记的衣袖上匆匆挪开,她抬眼注视着德拉科,严肃又认真地说道。
“德拉科,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闭嘴!谁允许你这么称呼我了!”
德拉科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而坐在他对面的西奥多也随即起身,在德拉科展开下一步的动作之前,西奥多迅速侧身拦在了古尔芒的身前。
西奥多的眼睛不离德拉科,他背对着古尔芒,用温和却生硬的声音对她说:“没事,古尔,我们走吧,我和你去其他车厢——”
“西奥多.诺特!你什么意思?想在这种时候,打肿脸充好人?”德拉科一下抽出口袋里的魔杖,怒气冲冲地指向西奥多,“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是个该死的情种,她打了你一耳光,你还要把另一边脸转过去给她打是吗?”
西奥多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德拉科,你没必要说出这种话……”
车厢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关注着即将爆发的斗争,谁都没注意到车厢的滑动门被人悄悄移开了一条缝,一个长着脚的笑话道具被凭空伸出的两根手指丢了进来,不一会儿,大量呛鼻的黑烟接连不断地从车厢里的各个角落里涌了出来,把整节车厢里的人都呛得咳嗽连连,目不能识——就在这时,古尔芒莫名听见了进入车厢的滑动门底座在滚动的声音,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被身后的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那人又在慌乱中路过她时狠踩了她一脚——古尔芒立马低头瞧过去,可是黑烟太浓,她只看见一双帆布鞋悄然飘过,然后一晃眼就不见了。
黑烟散去的速度很慢,车厢内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咳嗽不断,然后到窃窃私语,最后重又演变回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很快,黑烟也在悄然中完全散去了……
“你没事吧?”西奥多偏过视线,看见古尔芒摇了摇头后,他淡淡地说:“我们换一节车厢坐吧?”
“我还没允许你离开,西奥多.诺特。”
德拉科一下掰住西奥多的肩膀,发起狠劲儿,直到迫使西奥多把视线移回到自己的身上。
“诺特,想想你爸爸吧!你怎么敢和我作对?”
西奥多的脸上露出了姑妄听之的笑容,他抬手抓住德拉科的手腕,一时之间,两个人互相发力,谁也不让谁。
“你我都知道现状如何,德拉科。”西奥多还是先一步松开了手,他凝视着德拉科,沉下声音劝道,“你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你最好冷静点,这里不是发脾气的地方。”
德拉科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像是有什么难咽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嘴唇翕动着,发不出声音,片刻后,他也松开了自己的手,动作缓慢地坐回到了座位上。
“多谢理解。”
西奥多轻声叹息着,牵过古尔芒的手腕,拉着她走出了这节车厢。
……
礼堂,开学晚宴上。
西奥多和古尔芒坐到了斯莱特林长桌的最后面,他们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对面坐着两个眼熟的七年级学生。
古尔芒和西奥多低声交谈了没两句话,她的目光马上就被教授席上的一道新鲜又熟悉的身影完全夺去了注意力——那人和邓布利多一起入席,直接坐在了邓布利多的左侧,那里曾是西弗勒斯的座位。
“西奥,你看教工餐桌那边……是西里斯.布莱克……”
西奥多抬眼望去,脸上渐渐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他冷冷地说:“也许是新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不过,这个职位还没有一个人能坐稳一年,祝他长命百岁……”没多久,邓布利多从主席位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迎接新生与老生进入霍格沃兹开始新的学年,接着,他介绍了西里斯.布莱克的新教授身份,也简单说明了一下他在这个酷暑期间终于沉冤得雪的不易经历。礼堂里爆发出一阵经久不衰的掌声,其中当属格兰芬多们鼓得最起劲。
“我们的院长呢?”古尔芒眯着眼睛,再次打量起与他们几乎隔着整个礼堂的教工长桌,“海格也不见了?”
古尔芒刚刚说完,只听礼堂的大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宽缝,海格的一双眼睛从门缝里眨巴眨巴地观望了好一会儿,随后,他尽量轻手轻脚地把自己的庞大身躯从更宽的门缝中挪了进来。
“古尔。”西奥多唤回了古尔芒的注意力,他手指移向长桌中间,德拉科正在兴高采烈地大声描述着他是如何踢断了一个鼻子的,他身边的潘西和布雷斯都在为他喝彩称好。
德拉科的高调表演重复进行了快二十分钟以后,礼堂的大门又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哈利满脸是血地走进了大门,他身后是面色阴郁的西弗勒斯。他们的目光一点点越过礼堂,很快就都注意到了教授席上的新面孔,两人各自都顿住了一瞬,表情和态度却天差地别。
古尔芒看见西弗勒斯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他瞪着教工长桌上朝他挑衅着举杯的人,迈着大步,走到了高台之上原本属于他的座位旁边,他和侵占了他座位的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黑着脸落座在留给他的空位上……
晚宴结束后,潘西一个人领着新入院的新生们去往斯莱特林休息室。德拉科把选课的课程表分给了高尔和克拉布,让他们两个人替他分发下去。
西奥多接过了选课表,随即侧身询问:“古尔,你准备选什么?”
“本来我还想选黑魔法防御课的高级选修课呢,”古尔芒撇着嘴说道,“谁知道新来的教授居然是西里斯.布莱克……那好吧,看来我只用选修魔药课和神奇动物保护课了……西奥你呢,你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应该都达到了提高班的要求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在精不在多。”西奥多缓缓说着,表情有些惆怅,“我大概只能和你一起上高级魔药课程的选修课了,如果需要搭档配合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吗?”
“如果真的需要搭档,你愿意和我一起才是救了我的命,”古尔芒好笑地说着,冲他伸出了一只手:“那么搭档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西奥!”
西奥多笑着回握过去:“我的荣幸,古尔。”
这会儿,礼堂里的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座位。古尔芒和西奥多对视一眼,拿着填好的选课表,一起起身,朝着德拉科所在的位置走去——只是,他们还离得有些距离时,斯莱特林球队的追球手厄克特先一步走到了德拉科的身边。
“你再考虑一下吧,德拉科,你既是球队的队长又是找球手,要是你这学期都不参加魁地奇比赛,我们斯莱特林的实力一定会大打折扣的!而且今年许多老球员都毕业了,球队还要提前组织选拔赛去挑选——”
德拉科用手托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朝教授席上投去一瞥又一瞥,从头至尾他都没转头看向厄克特一眼,只是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厄克特,不论是球队还是学院杯,这点荣誉,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乎吗?你要是重视这点蝇头小利,那这支球队就暂时交给你,从现在起你就是斯莱特林球队的临时队长,至于找球手,你想找谁就找谁!”
说罢,德拉科突然“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教工餐桌上即将离席的邓布利多。德拉科动作迅速地转过身来,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正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古尔芒和西奥多。他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快步跑出了礼堂。
“梅林啊,这下可怎么办——”厄克特的脸上满是忧郁,忽而他的视线一转,瞧见了长桌另一边正发着愣的古尔芒,“古尔芒.道!”他朝她挥了挥手,小跑着绕到了她的面前,“你的球技一直很不错,这学期要不要试着担任找球手?”古尔芒的神情有些犹豫,“这……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训练。”
“没有问题的,只要飞天扫帚使用得出色,击球手和找球手都是一样的!”厄克特鼓励道。
“如果让我担任找球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古尔芒思索了片刻,“不过,赢了比赛,我抓到的金色飞贼可以送给我吗?”
厄克特的眼睛微眯一瞬,但他很快就扬起了笑脸,“当然,当然可以。这个很好谈拢的,如果你帮助球队赢得了比赛,完全没有问题。”
“那么我也没有问题,厄克特队长。”
“不必叫我队长,”厄克特的脸上显出几分苦闷,“古尔芒,现在请你跟我一起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吧,这事得先和教授打好招呼才行。”
不等古尔芒作出回应,刚巧路过长桌对面的克拉布,连忙举起手中的一沓羊皮纸,大声嚷道:“嘿,厄克特,厄克特!正好正好,你把我收上来的这些……呃……什么表……噢,原来叫作选课表……顺便帮我把它们交给斯内普教授?”
“没问题,”厄克特接过克拉布手里的表格,转过身来,“那古尔芒,我们走吧?”
古尔芒点点头,偏头望向西奥多,“西奥,我们的选课表我也一起带过去好了。”
西奥多朝她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纸页递了过去,“麻烦你了……那么,我先回休息室了……”
……
魔药办公室内。
“斯内普教授,也许德拉科已经提前跟您说过了,他授意我担任斯莱特林球队的临时队长……而古尔芒.道,我想让她在德拉科归队之前暂时担任找球手。”厄克特顿了顿,“还有……这是级长们让我帮忙转交的选课表。”
“好,我知道了。”西弗勒斯接过选课表,匆匆翻了几页,西奥多和古尔芒的选课表就放在最上面。
“古尔芒.道,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你的选课表上还有黑魔法防御术课、魔咒课、占卜课的成绩都是优秀,而你的表上总共只选择了两门课的提高班?”
“首先,关于黑魔法防御术课,我认为西里斯.布莱克是个混蛋,所以我并不想选一个混蛋作为授课的——”
厄克特大声咳嗽着,阻止了古尔芒可怕的言论。他睁大了一双万分惊恐的眼睛,显然完全没料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说疯话的刺头。厄克特觉得咳得差不多了,连忙快速开口道:“斯内普教授,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吗?”
西弗勒斯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可以离开了。”
厄克特颔首应下一声后,逃命似的跑出了门。
大门一关,西弗勒斯的冷笑声就响了起来。
“刚刚这话,你当着我的面说是没有任何效果的,我不会因此奖励你半点分数。”
“我就是看不惯他,他居然趁你不在的时候抢走你的座位!我可忍受不了别人抢走我的座位!”
西弗勒斯的薄唇微微扭曲了一瞬,他沉着声呵斥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幼稚。”
古尔芒撇了撇嘴,“反正对于选修课,我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你知道的,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成绩对我而言毫无用处……上学期的事情把我搅和得心累,现在我只想静一静,以至于整个霍格沃兹授课的教授里,我只想看见你——”
“你还选了根本没人选的神奇动物保护课?”
“噢,抱歉,我看着你的时候,总会把别人都忘记了……是的,还有海格……我不想老待在城堡里,也需要出去做做呼吸。”
“随你怎么打算,既然如此,你也可以离开了。”他面无表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可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古尔芒语速飞快地说,“暑假的时候,我看见奥利凡德被食死徒给带走了!”
“这么说,你信誓旦旦说给自己找的好去处就是对角巷?”
古尔芒犟着嘴说道,“那当然,我在对角巷过得可开心了!”
“愚蠢且幼稚。”他低声骂道。
“是!你说什么都对!”古尔芒直视着他的眼睛,气冲冲地说,“可我不想听你再岔开话题了——你告诉我,奥利凡德说他是因为老魔杖才被盯上的,他为什么会因为《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传说而被抓走?难不成那三件死亡圣器竟然是真的?”
西弗勒斯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等待了一会儿,似乎正在考虑讲出这件事情的必要性,片刻后,他用漠然的语气答道,“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所谓的死亡圣器之一——隐形衣了。”
古尔芒想起曾在两位波特的身上都看到过的那件隐身披衣,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真有意思,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当年我还以为这只是传说,居然还拿三兄弟和死神的故事说出来吓唬你呢。”西弗勒斯眯起那双黑眼睛,语气里满是威胁,“如果你是来我这里苦苦追忆旧日光景的——到此为止。”
“当然不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在特快列车上闻到了德拉科的手臂上也有黑魔标记的味道,他也加入了食死徒吗,为什么这么突然?这个暑假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恐怕没有你那比狗还灵的鼻子。”西弗勒斯保持着他那种特有的嘲弄语气,“如果你有问题想问德拉科.马尔福,你应该去问他本人,而不是到我的面前一通犬吠。”
古尔芒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说,“你还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能互相给予一些信任了……”
“你应该感到知足,或许我更应该直接把你扔出门去?”
“如果暑假你没赶我出门,也许这话对我还能起到点儿作用,”古尔芒气鼓鼓地说,“然而现在,我必须用一种很自豪的语气告诉你,任何打不败我的都能使我更强大……我要郑重地对你说,我一早就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以后你越是骂我,我就越是要大笑出声,我要让你知道,你这招冷嘲热讽已经对我完全失效了!”
他低声恫吓道:“我不介意给你灌下一瓶肿胀药水尝尝滋味。”
古尔芒挑起眉毛,“我也长着两条腿会逃跑。”
“大门没有锁,你可以开始了。”
古尔芒努力咽下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瞧他把话说得,就好像在暗讽她就只是个会逃跑的笨狗一样。
“我可没有准备赖在这儿不走!”她忿忿不平地回敬道,“我把话说完自己会离开的!”
“我不希望我的时间被浪费——”他懒洋洋地回应道。
“好吧,最后一件事情,”古尔芒无可奈何地说,“你刚刚也听到了,我现在是找球手了,终于有机会能亲手抓到金色飞贼了,如果我赢得了比赛,厄克特说会把我抓住的金色飞贼送给我。”
“那么,等你为斯莱特林赢下这场比赛以后,再好好想想你耀武扬威时的腔调。”
古尔芒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魁地奇比赛不差这一场,而我肯定也不止赢一次,不过,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她勾唇一笑,“我想把第一场赢下的金色飞贼送给你,你会收下吗?”
“不会。”
“那好吧……”古尔芒撇着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看来,我必须得向我们学院的院长打小报告了……这个学期,我觉得自己因种种原因被其他学生给孤立了,我可以在感到被孤立的时候躲到你的办公室里吗?就像上学期那样?”“不可以。”他答得很快。
古尔芒倒吸了一口气,“好吧,好吧……让我想想,其实……这是一个二选一的请求,既然你拒绝了我申请躲进办公室的请求,那么我想我赢得的金色飞贼肯定能送给你了。”
西弗勒斯皱着眉,瞥了她一眼,“看样子你很清闲,不然不会没事找事做,”他说着,从手边的教案里取出了一张羊皮纸,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瓶药剂,“这是一份关于吐真剂解药的简要配方,两周后,请交给我一份至少十二寸长的论文,充实步骤,并且给出一到两个改进的细节。”
古尔芒紧盯着那张羊皮纸,哭丧着脸,“我一点儿都不闲……嗯……我还有球队训练和魁地奇比赛要打呢……噢,说到这个,我得提醒你一下,上学期我请你去看比赛,请了你好多次,可你一次都没去过,这学期你总要来看一场斯莱特林的比赛吧——”
西弗勒斯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很好……既然你已经懒散到了敢对教授颐指气使的地步,非常有趣……一个半月以后,我还要看到由你制作的解药的成品,我的要求是药剂的成色不能低于我交给你的这两瓶,这其中包括了色泽、透明度、沉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