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下午，秦家就一起去了朱家拜年。
秦光明当然不能空手，烟酒也得带着，这是孝敬老丈人的。
朱家虽然没能像秦家一般，弄出十二个菜来，可依然搞了八个菜。
还是以肉菜居多。
炖小鸡、炖大鹅、红烧带鱼、红烧肉，比秦家的菜还硬。
没办法，朱大龙是司机，他可是能到处跑的人。
早就淘换回来了不少好东西。
虽然朱家嘴上说别拿东西，可这是规矩。
姑爷决不能空手。
一到初二，林业局的领导就找不着人了。
不用说，都去外地拜年了。
不仅局领导不在，就连一些有关系的科级干部也消失不见了。
比如经销站的李荣华，也偷偷摸摸的去了哈尔滨。
他是通过森工总局下属的木材厂，跟林产工业处搭上了关系。
对他来说，自己能接触到这一级已经不容易了。
放假的这几天，大家都是找各种关系走动，好像突然之间都活过来了一样。
初二的时候，秦光明还是去局里走动了一下。
不为别的，只图能加深一下领导的印象。他去谁家了？
正是今年带着他们去翠峦林业局考察学习的崔副局。
而恰巧，崔庭理副局长正在家休息。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林业局现在的情况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时半会格局不会打破。
自己的岁数在这儿，过几年也就退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口冷灶也有人来烧？
当秦光明自我介绍之后，老崔也想起来了。
这是经销站的技术员秦光明。
是个很务实的年轻的技术干部。
“小秦啊，过年好啊！”
“崔局，过年好！今年有假期，我就来看看领导。”
“呵呵，我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坐坐。”
嘴上说句不咸不淡的话，他还是招呼秦光明坐下。
“你对今年林业局试行翠峦经验有什么看法啊？”
他对秦光明不太了解，也只能从这方面着手了。“效果还得到年底才能知道，不过总体上应该是有效的。”
秦光明对这个没做研究，不过翠峦都成功了，这边应该不会太差。
崔副局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个话题扯得有点远。
“你们经销站今年有什么打算啊？”
“崔局，这个…还是执行局里的统一安排。”
他能咋说？
他又不是经销站一把手，连话语权都没有，更谈不上打算了。
老崔也醒悟过来。
有些尴尬的笑笑。
“哎呀，你看看我这脑子，人老了，很多事转不过来了。”
“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好好干！”
“谢谢崔局提携！”
秦光明这句话本就是随口应付的客气话。
你让他咋回答？
秦光明说完了，心安理得的拜年走了。
老崔的心里不是滋味。
他这个副局不管事！
在局里不得烟抽。你想啊，他都打算过几年岁数一到就退休的人，他还有啥争强好胜之心？
可秦光明的到来，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这辈子得罪了不少人。
他在副处上一干多年。
落实政策后，他回到了领导岗位。
副局高凤山往前走了一步，都坐上了局长的位置。
此时的林业局班子间新旧思想碰撞，工作难度太大。
老崔自闭门户，不与其他人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