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知道你们搞什么！”李威眯着眼，说，“我自己也在洗钱，我他妈跑公家那告发德爷，我有什么好处？！”曹健骅眉头抬得老高，撇着嘴：“就你知道啊，别人都不知道，连我老婆都不知道！你要是我，你不怀疑吗？
现在呢，我们差不多打了三千多万，跟你做内保外贷。
如果出问题，你刚刚体验过了，淹死的感觉不舒服吧？”
李威嘴角一翘，叼着烟：“感觉还不错，建议你试试！”
曹健骅嗤笑一声：“跟我贫嘴，没意思。”
“对，”李威强撑着坐直，抹了把脸上的水滴，“我再说一遍，不是我，内保外贷你们跟高盛签的合同，关我屁事啊？！
他们给你们的债券，你们自己在国外验过的啊！你们不是能卖出去吗？！”
听了这话，曹健骅微微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站起来吩咐两个人把李威关进柴油机房，径直走了上去。
李威就这么待了不知道多久。
船舱里昏昏暗暗，浓烈的柴油、机油味混合在一块，折磨着他的呼吸道。
只有头顶一块管道处，能看见手指缝大小的阳光。
李威盯着那一缕阳光变暗，直到消失。
迷迷糊糊间他假寐过去，脑海里不断咒骂：
操你妈的，付大宁！说什么保护老子，人他妈到现在不知道死哪去！
还有那个夏凌云，老子他妈瞎了眼，信你个狗东西！
看着人五人六，净他妈瞎几把乱来！一群猪！
说什么为群众，其实就是为自己业绩！
骂骂咧咧了很久，他忽然期盼着薛灵悦、徐薇琪、陈江雪打电话过来。
可自己一直跟她们说没危险……
唉……
内耗了不知道多久，李威朝着柴油机房里的小破桶里，撒了泡尿，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醒来后，中途只有一个人过来送了盒饭菜。
之后又是漫长、无聊而空虚的等待。
又睡了一觉后，就在他渴得嗓子黏在一块时！
终于再次见到曹健骅、黄清朝等人。
“拉他起来！”
李威饿了很久，身上一点力气没有，头都抬不起来。
一瓶矿泉水砸到身上，他下意识接过，飞速拧开，贪婪地一口气喝完。
“还有吗？再给一瓶！”李威抬起头。
曹健骅却蹲下来，亲自打开一瓶递给李威。
这次，他依然给李威点了一支烟：
“你他妈是不是告诉过你亲戚？”
“什么？”李威一阵莫名其妙。“那个烂赌鬼！”黄清朝踢了李威大腿一脚，“你他妈是不是把我们这些人，跟德爷的事，告诉过你亲戚？就那个姓薛的！”
一听这话，李威瞬间意识到这件事很关键！
如果回答不好，他极有可能交待在这。
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如果回答是，那他们肯定找老薛麻烦，只怕老薛凶多吉少。
如果回答不是，那他们就更加认定是自己告的密！
怎么办？把责任都推给老薛那个混蛋？
此刻，李威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格外优柔寡断！
可恶！
老子明明这辈子打算做个不择手段、凶残狡诈、奸诈恶毒、自私自利的小人！
操他妈的，老子为什么不够坏？那老混蛋上辈子害得小悦终身不遂，自己何必同情他？
然而，不管李威怎么说服自己，他就是狠不下心回答是！
可忽然间，他脑海灵光一闪：
不对，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不是！曹健骅这么问，肯定是因为外边出了意外！
只有回答不是，他才会告诉我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缓缓吐了口烟，李威无精打采摇摇头：“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