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然小姐,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诗兰到屈膝低头拜别,“奴婢在侯府等着您。”
“这些日子多谢诗兰姑姑照拂,姑姑慢走。”
乐然眼眶湿润,低头以示尊敬。不仅仅是对长公主的敬重,也有对诗兰的尊敬。
最起码,这些日子若不没有诗兰,吴氏是万万不会对她们这般客气的。
诗兰从后角门离开。
回去时经过院门,马有福已经不在了。乐然并不关心他的去向,这辈子没了她,马有福就是一滩烂泥,根本不足为据。
这世上最痛快的便是一剑封喉,看人渣在烂泥里挣扎才有意思,不是么。
夜色如墨,悄然铺满了空旷的街道。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侯府的后院中。“长公主,长公主不好了!思远来报,刚才世子吐血了!”诗兰慌张的闯进长宁长公主的卧房。
长公主猛地从床上惊起,一把掀开月白色棉细纱帐子,“怎么回事?!”
诗兰快速地伺候她穿鞋,手上不停道,“夜里思远听见世子爷喊水,杯子刚递到嘴边世子就吐血昏迷了。思远过来报信,思明已经去唤府医了!”
“派人去徐太医府上请他过来!”
“是!”
不到片刻,府上的主子都聚集到梦云居。
世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胸膛起伏间呼吸微不可闻。府医在床边紧皱眉头搭脉,良久,沉重的叹息一声。
老夫人一声哀嚎,颤抖着举起拐杖对着长公主,气愤道“我孙儿病弱本就该静养,这时候你居然还要办喜事来闹他!你安的什么心呐!”
“我是他娘,难道还能害他不成!”长公主背脊挺的笔直,任由拐杖距离自己不过数寸距离,平声道,“慧智大师预言,乐然会是我儿的唯一生门。明日乐然一定会嫁入侯府!”
“你...你,你要气死老身不成!”老夫人喘息道,“你若执意要取那个小官家的进门,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了,若是景明去了,我也不活了,干脆陪他一起去得了!”
“娘!”
“老夫人!”
“祖母!”
众人被她这气话吓的一惊,慌忙上前搀扶住老太太,手忙脚乱的为她顺气。
“娘,您这话严重了。”武安侯和轴侧妃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老夫人,他看着长宁长公冷如寒霜的脸庞,掩下眼底的苦涩,“慧智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景明的病来的蹊跷,听大师的话或许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啊。”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关心的话,老夫人的脸色稍微好些了。
她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磕,朗声道,“若是景明没好转,该上哪来的上哪去,我侯府不承认这个孙媳!”
鸡叫三更,晨光未亮。侍郎府内不知何时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树杈上红绸花高高挂起,目之所及一片红艳艳的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