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环咬牙却是一声不吭，眼眸中露出委屈与不倔的神情。
乐然看着她继续说道，“世子过世后，你在老夫人跟前便没了作用，纵然在下人院还是一个人住，但那里的房间和桃花苑的房间，还能一样吗。”
自钟景明过世后，穆老夫人便让她搬离了芙蓉居，纵然留了情面还是按照丫鬟的份例安排住所，但其中释放的信号却被府中所有人都接收到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瑶环，失宠了。
下人间本就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的，过去对她恭敬的人敢当面抢她的东西，当着她的面阴阳。明明得主子青眼时她也帮过她们不少，但这些人就好像不记得了一般。
“奴婢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瑶环坚持道，“您不是要检查吗绣帕吗，唤思明思远过来看完了就让奴婢回去吧。”
面对瑶环的油盐不进乐然没多说什么，她转头对悦儿道，“去把思明思远叫来。”
悦儿点头出门。
“其实帕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只要是你瑶环说的，府中人无端便信了七成。”乐然扬起淡淡的唇角，依旧是微笑的模样，“只是你确定要这样消耗世子的情分吗？”
“见过夫人。”
不一会，思明思远便过来了。悦儿将帕子拿给他们的，几乎不用上手，只要一眼便能认出。
“回夫人，这是世子曾经的帕子。”思远回道。
“只是...”思明微微皱眉，“这图案的帕子世子早就吩咐我们丢了，他说见不得跟骰子相似的东西。”
怎么会？瑶环震惊地看向他们的，这图案不是世子最喜欢的吗？
乐然起身点头，“你们下去吧。”，又对瑶环道，“走吧，你随我去给世子上柱香。”
瑶环不知她是何意，但见人都走远了，只能跟上。
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小厮都恭敬地行礼，有几个瞅见跟在后面的瑶环，还会机灵地唤一声“瑶环姐姐”。
“昨日侍卫们去抓‘鬼影’”，乐然在前方淡然开口，“他丢下了一件夜行衣，身材偏细，身高五尺有余，钻入下人院里便不见了。我让李柱去探查过，他说下人院里所有人都都在。”“要说这身高身型，说是男子不错，女子或许也可。”她意有所指道。
“夫人怀疑是我？”瑶环惊愕，连忙辩解“昨夜我一直在房里，根本没出去过。”
乐然没有正面回答，她冲面前的牌位微微扬头，“去吧。”
瑶环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心思复杂地弯腰上了一炷香。
“就像之前说的，不论帕子是不是真的，只要是你开口，大家就会信。同理，不论你是不是鬼影，当所有证据指向你的时候，你也只能是。”
乐然带着众人离开，此行像是真的只为了上柱香般。她的声音遥遥落在身后，留在瑶环身边，“你面前或许只有一个老夫人，但侯府不是只有一个主子。”
或许是白日里乐然的话起了作用的，这一晚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第三天，侯府大门大开，漫天的纸钱在空中飞扬。
乐然眼眶抱着牌位眼眶通红地走在最前面，身后的殡葬队吹着哀乐，身后漆黑的棺木沉重的被托举至半空。
长公主哭软了身子的，诗兰几乎搀扶不住，还是武安侯一路搂抱着才将她带到山上。
身着大褂的汉子们卖力地铲土，乐然跪在地上，牌位立于胸前，她不时的用袖子擦擦眼睛，红肿的双眼几乎睁不开。
明知道这是假的，但亲眼见着棺木被缓缓沉入坑底，长公主还是哭晕在侯爷怀里。